惜相擁而臥,彼此無語,幾乎一夜未眠。直到快天亮的時候,他才對花惜說:“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我死了,把我帶回太平鎮。”
花惜握住他的手放在懷裡,過了好半天才說:“我答應你,還會給你買個好點的罈子。”
城門口早有人來接,是在京涼王府的人。蕭離不用問也知道,他們都是金奢狸的部下。只看他們和金歌打招呼的熱情,以及對金奢狸的態度,就知道在他們眼裡,他這個涼王和一盆花也沒有什麼區別。
蕭離心想:涼王還真像個皇帝,無論是在涼州還是在聖京,都是孤家寡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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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這麼可憐,金奢狸早就說過,會有一個人來接他——公主青蘿。
涼王是天啟帝最小的兒子,青蘿是天啟帝最小的女兒。
這個世界總是對女人有特別的偏愛。青蘿就像被天啟帝捧在手心中的明珠,涼王只不過是被明珠的微光映照的小乞丐。可在明珠心裡,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和那兩個年紀足可以做父親的皇兄,都沒這個乞丐更讓她覺得親近。
有些時候,有些感覺是很奇妙的。當青蘿公主跑過來抱住蕭離的時候,那股熱情,讓他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就是涼王。因為一股很自然的親近,就像來自於血緣。
青蘿用臉蹭他的胸膛,標準的嬌滴滴的小妹妹。
蕭離說:“別再蹭了,臉上的粉全蹭我身上了。”
青蘿不願意了:“人家哪有,天然嫩的好麼。”
蕭離用手指在她臉蛋上一抹,指尖一層白末。
青蘿看到花惜,眼睛也亮了一下,說:“這麼漂亮,一定是新嫂子,嫂子好。”
花惜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被這麼一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個側妃。”
青蘿看一眼正在吩咐手下的花惜,說:“她哪配的上我哥。”
京城的涼王府,遠比涼州的更闊氣,離著皇城不遠。那裡全是達官貴人的府邸,最氣派就是三皇子厲王的府邸,其次就是勳王府,再次就是涼王府。畢竟身份在這裡,其他人即便有那個財力,也不敢修的更豪華。
蕭離走進王府,第一個想法就是:我要把這宅子賣掉,換成錢。
青蘿很不滿的說:“三皇兄也不避忌諱,自己開府設衙,還要了勳王府的地,修的也比勳王府氣派,二皇兄要是活著,他哪裡敢。”
天啟帝雖然一代帝王,卻只有四子一女。老大太子成,馬上就要繼位稱帝。老二早就戰死了,留下孤兒寡母。老三厲王,為人頗有大才。這三子都是天啟帝未成大業之時所出,待他稱帝之後,後宮雖多,卻也只生了涼王和青蘿公主。所以和青蘿自小長大共度童年的只有涼王,關係自然要親密很多。
太子成頗有威望,只是身子不大好,早年天啟帝征戰,太子成是出了大力的。可惜膝下無子,據傳是某次大戰傷了命根。所有人都很清楚,太子成繼位,只要天啟帝不死,天上就只有一個太陽。甚至許多皇族大臣猜測,太子成這樣身子骨,未必熬得過天啟帝。
無論這對父子誰前誰後,下一個太陽一定是厲王。於是單論朝中勢力而言,即將繼位的太子成,未必勝得過開府設衙的厲王。
一眾人安排妥當,金奢狸儼然才是涼王府真正的主人,青蘿很是看不慣:“哥,你就這麼怕那個女人?”她的記憶,還留在許多年前。
蕭離說:“不要講這麼大聲,那個女人也是你嫂子。”
這時金奢狸恰好過來,好像知道兩人在說什麼,於是說:“公主還是討厭我?”
青蘿說:“討厭說不上,就是不喜歡。”
一路風塵,她也不願耽擱蕭離休息。於是說了改天再來,出府門沒走多遠,就看到蕭餘。他沒比蕭餘大幾個月,卻也端出長輩的架子,讓人把蕭餘拎過來,訓斥道:“你馬上成年,要襲勳王的爵位,在外面亂跑什麼?”
蕭餘不服氣道:“你不是也在外面亂跑?哦,對了,今天是四叔來京的日子,你去接四叔了。”
青蘿繃著臉:“我是正事,你呢。瞧你這打扮,一個人也不帶,肯定不是幹好事。”
蕭餘說:“哪有,我是要去沈家看舞。大孔雀王朝的舞姬團,元宵夜一舞飛天,仙女臨凡。我錯過了,但聽說今天還有一場,雖然不是飛天舞,卻是伊莎妮獨舞,我非得去看看不可。”
一舞飛天,早已傳遍了聖京。
青蘿說:“我也去看。”
兩人都做普通打扮,跟了四個護衛往沈家這裡。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