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飛絮沉吟,他雖是天榜第一,也不過只是天榜第一而已。世間有些地方是不在乎他這個天榜第一的,聖京恰好是其中之一。
黑衣女子怒道:“還不快去!”
符飛絮轉身就走,等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胖屠。
他絕不相信有人能毫無察覺的出現在他背後,黑衣女子也是一樣。符飛絮看了幾眼,忽地神情激動,低語道:“是你!”
黑衣女子眉頭皺的更緊,似是比起符飛絮來,更不願見到胖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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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活著?”黑衣女子說。
胖屠鬼魅一笑:“我說過,我會活的很久。”他抽出腰間屠刀:“久到讓你看到那一天。”
符飛絮盯著他手中的刀,一股強烈的恐懼升上心頭,他說:“你想殺了我,還是殺了她?”
胖屠搖頭說:“我要你們活著,不然怎麼看到那一天。可我也不想讓你們壞了我的事,所以……”他揮刀,同一時間符飛絮抱起黑衣女子一躍而起,可依舊沒有刀快。
屠刀入鞘,符飛絮猛吐一口鮮血,和黑衣女子撞在牆上,刀意入體瞬間侵入經脈之中,一瞬間兩人便無法運氣等同廢人。
胖屠晃著肥胖碩大的身軀,一搖一擺的離開。符飛絮驚恐的看著他的背影,十幾年不出天涯閣,第一次出世,卻是這般結果,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他這個天榜第一,果然也只是天榜第一。
黑衣女子癱軟在地,恨聲道:“這個畜生,刀意傷了我經脈,得個把月才能再動手了……”
符飛絮說:“我早說過,他是天都亙古未見的奇才。神遊之力呀,水月大宗也比不過他了。”
蕭離和初一回到京城的時候,已是深夜時分。長街之上,除了昏黃的燈光,便只有寂寞叫春的貓咪。忽然間,馬蹄聲踏碎寂靜的夜。巡防司和羽林衛不知在搞什麼鬼,大半夜的騎馬繞城。
初一對蕭離說:“切記要留在京中,等武閣那邊將事情查清楚了,我會告訴你。”
蕭離說:“多謝!”
初一說:“不用謝我,是老師的吩咐,你在京中時候,讓我對你多加照看。”
是諸葛驚鴻?
蕭離不禁納悶,自己與他的關係,怕也未到這般程度吧。照看之說,或許是別的原因。想起大智禪師,也許兩人有相同的緣由。看來大悲寺是非去不可了。
不再多想,展開身法躍上房頂。
走路,哪有翻牆越瓦來的快。不過片刻,便已看到了涼王府。夜色之下,只見王府之中一條人影竄出來。心道:今夜真是熱鬧。但看那人影搖曳,腰肢扭動間頗為熟悉,好像是紅泥。
不禁好奇心又起,也沒想著回王府,身影一晃便跟了上去。
夜色悽悽,黑暗之下全是見不得人的秘密。
蕭離心下奇怪,以紅泥的身份,聖京之中朋友少敵人多。先有武閣,後是天機閣,雖都沒拿她怎樣,可以她的性子,向來以安穩為上。怎會深夜之中,獨自一人外出?
蕭離腦海裡第一個念頭就是:她要殺人。
紅泥出了王府,繞過幾條街,飛速向西城而去。西城多是些貧窮百姓下三流聚集之地,她不是要殺人。那種地方,沒有值得她殺的人。若不是殺人,那就是見人。
偷情麼?紅泥雖然有時候似一團火,可蕭離明白,她骨子裡認定自己是個殺手,似是已忘卻自己是個女人了。
她身法極快,雖然不美妙,但對於一個殺手來講卻十分合適。沒有過多的花哨,起身落腳,都是在最隱秘,最不起眼的地方。且也不想蕭離這般,一個縱躍便是數十丈的距離。她每一下跳躍絕不超過三丈,每次跳躍的高度,絕不會讓街上或者巷子裡的人發現她的身影。雖然這個時候,街上活著巷子,除了貓和老鼠,再沒有其它喘氣的東西。
只見紅泥忽地沉身,落在一間破落的院子裡。那院子只有一間亮著燭光的房間,是那種破敗的瓦房。蕭離本想隱身房頂,可如此一來,便看不到房中的情景。於是斂住氣息,輕飄飄的,如一根羽毛飄落在地,腳下一撮,一點聲息沒有的滑到窗臺旁邊。
微微偏頭,便從窗的縫隙看到房內的情景。只見一個佝僂老人,正伸出枯乾的手撫摸著紅泥的臉頰。
蕭離差點沒吐出來,即便身為殺手的紅泥,再怎麼變態,也不應該好這一口的。看那乾瘦老頭的樣子,躺床上都費勁兒,扭一下都可能閃到腰。越想越覺得莫名的噁心。
這時,就聽那老頭說:“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