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前兩年就被草原吞併,掖城這些年陸續囤積糧草。入冬以後,有牧民經常出現在大河西岸。你猜,草原八部在想什麼?”
“你都說的這麼明顯了,我還用猜麼。”蕭離說:“自然是觀察大河結冰,看是否適合大軍渡河。”
明善說:“涼王就是涼王,孤軍守河口,一刀斷險峰,眼光確實老到。”
南風也不是傻子,聽出來是與涼州有關。便說:“在世人看來,蕭離已經死了,他若出現,或許會有意料不到的動亂。這是九公的意思……”
明善說:“我又不是招攬他入我黑甲軍,我只是拿不定主意。滿太平鎮,懂得觀時勢,看戰局的人只有蕭離一個,所以就是想聽一下他的意見。”
南風說:“您都拿不定主意了,他能給您什麼意見呢。”
“凌冬至,大河結冰,若適合大軍南下,草原八部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我現在左右為難,是出兵助涼州;還是等涼州和草原八部拼個你死我活,然後一舉滅之,趁機奪下涼州。”
蕭離說:“您曾經提醒過涼州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明善一笑:“聖京那位巴不得涼州城破,金奢狸母子死於亂陣之中。我聽說那孩子不是你的,別往心裡去……”
蕭離心道:我操,不讓我往心裡去,你幹嘛說呢?
南風在他肩膀抓了一下,似是安慰。
蕭離極其無語:就算那孩子不是我的,也沒必要安慰我吧。我堂堂絕世高手,一代傳奇,會連一頂綠帽子都頂不住?
明善接著說:“我斷定,朝廷非但不會幫涼州,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頂多調動大軍裝裝樣子。所以這一次,涼州躲不過。金奢狸雖然善戰,但我更知道圖魯奇。他一定騎兵突襲,烏鴉騎前出,只要守住岸邊,大軍一到,就是圍城之勢。這一點別人做不到,圖魯奇的烏鴉騎卻一定能夠做到。他準備多年,只是圍城,就能把涼州耗死。”
“所以……”明善又說:“我是出兵助涼州,還是做一隻黃雀?各有好處,也各有風險。蕭離,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蕭離冷冷道:“我會做一隻黃雀,既然要安寧,最好是把整個西北握在自己手裡,這才讓人放心。”
“那我明白了,你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吧。”
明善走了,南風抱著蕭離,把他的臉靠在自己肚子上。
“你有點絕情了。”南風說:“不管怎樣,你都不應該說出做黃雀的話。”
蕭離笑了笑了,卻沒有說什麼。
又聽南風問:“你真的像外面傳言的那樣,沒有碰過金奢狸?”
蕭離說:“這傳言,怎麼我今天才知道?”
南風說:“你除了酒館就是家裡,自然少聽傳聞。”
是夜風起,大風呼呼的吹,鬼哭神嚎似的。
蕭離無法入眠。白天時候,明善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此次涼州必破。但她好不容易恢復的黑甲軍,並不想與草原八部拼個死活。那不是他想要的,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但他也不願看著涼州淪陷,那樣八部就能站穩腳跟,下一站就是他的鐵門關。
他之所以突然來家說這麼多,就是逼自己出手。再怎麼說,他還有個兒子是當今皇帝,只要他涼王現身,破了已死的傳言。用不著什麼兵符軍令,只需坐在涼州城,秦嶺大營,西北衛就會出兵來援。
他這是在逼自己離開。五年了,他讓自己習慣這裡的生活,再不想離開的事。他也在等九公回來,因為老頭若回來了,要麼是淵後已死,要麼是已徹底擺脫了離魂秘術的反噬。
他希望是前者。
南風走進來,問:“你還沒睡?”
蕭離哦了一聲,說:“紅月睡著了?”
“已經後半夜了。”南風說。
“那你還來我這屋裡做什麼,還不抱著女兒睡覺去。”
南風無語道:“難道我只能前半夜來你屋裡,讓你舒服完了自己再回去?”
蕭離笑著說:“那倒也不是,誰讓你非要抱著孩子睡。她已經長大了,早該我們抱著睡了。”
南風脫了鞋子坐在被窩裡:“今天明善來,他是想讓你離開太平鎮,去解決涼州之危。”
蕭離說:“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第五個年頭,你終於聰明回來了。”
南風沒好氣的瞧他一眼:“那你什麼打算?”
蕭離長嘆一聲:“涼州騎,有許多都是與我出生入死的關係。這是男人之間的情感,你不會明白的。”他偷偷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