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淵後沒了,大哥沒了,後來三哥也沒了。這一場狼狽,風雨之後我忽然發覺,你反倒是這世上唯一與我親近的人。南風與我有血緣之親,卻也比不得你。若你死了,我會覺得孤獨的。”
蕭離笑道:“這話若是真的,聽起來非常讓人感動。”
讓他感動的不止是淵後,還有明善。
因為明善見到他時,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竟傷的這麼重?”
蕭離苦笑:“放心,還死不了。至於能不能活,不在我,在你。”
明善收回心神:“我沒有察覺到淵後,她不是跑了,就是躲了起來。不管是哪一種,都丟下了你。真是奇怪,淵後在毫無防備之下,中了我的天龍十八式。即便不死,也要耗去半條命。怎麼反倒她走了,你卻重傷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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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離笑道:“若我能走,你也就見不到我了。”
明善冷冷一笑:“淵後畢竟是淵後,絕情決議。蕭離,你挑錯了對手,也挑錯了同伴。天都之人,向來自認高人一等,神之遺民,不屑與我等為伍。何況是淵後,絕世之姿,無與匹敵。和她聯手,不過是利用而已。”
“我有別的選擇麼?”蕭離說:“你可別忘了,開始的時候,是你我聯手,要斬殺淵後。皇宮之中,是你反手一擊,差點要了我的命。”
“沒有辦法。我說出心中所想,終極之道,卻不能打動你。你竟然能下的了手,要殺阿滿。”明善一笑:“這有點不像你,殺伐決斷,心如堅冰。”
“所以你就想殺了我?”
“我不喜歡殺人,但也不喜歡麻煩。我給過你機會,讓你選擇,可你偏偏選擇了相反的方向。”明善語氣很真誠,說明他已下了殺心:“五年前,我在天都舊址,雪谷的那個土坑裡。耗費一身精力,凝聚神魂之力……”
蕭離問:“是黑龍的,還是明浩鴻的……”
“你的涅盤業火確實厲害,連明浩鴻的金剛真身都未能抵住。不過他吸收了黑龍的神魂之力,神魂之強大,乃是天地至極。你,九公,天一,不空,你們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
蕭離想不到,問:“什麼?”
明善說:“明浩鴻修的是大金剛神力,佛門頂尖心法,乃是金剛無畏的衣缽。當年金剛無畏業火焚身,留下舍利,凝聚其一身功力神魂。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明浩鴻也會一樣麼?”
蕭離民白了,這確實是自己的疏忽。
明善攤開手心,一顆晶透明的珠子浮起來:“這就是五年前,明浩鴻被你業火所焚,神魂之力凝聚而成的舍利珠。是明浩鴻的神魂,也是黑龍的神魂。天都的離魂秘術,除了淵後,從未有人成功過,我自然也有疑慮。所以當年,只把一半神魂之力打入金奢狸母胎之中。”
“為什麼是他?”這是蕭離一直想不通的。
“你想不通麼?”明善笑道:“那你猜一下,五年前,我動一下手指,就能讓你隕滅,我為什麼不做呢?”
“我不想猜。”蕭離說:“這些天,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要知道答案。不是所有人的事,都要問為什麼。人心難測,人在那個時候,誰知道會想些什麼呢?我總是把人想的太冷靜,其實誰又能做到真的無情。明浩鴻不能,心裡還惦著自己的姐姐南風。身具七殺魔意的胖屠不能,絕情絕性的淵後也不能……”
明善笑道:“想想也是可笑,當時我一時不忍留下你,便是預埋對付淵後的一步棋……”
“所以,你動用秘術離魂,選擇了金奢狸。”蕭離說:“因為她最容易操控。孩子可以威脅母親,母親可以威脅我。而且金奢狸,不是個一般的女人。”
明善點頭:“設局之道,在於預先埋下的伏子。不能想到了用處,才去埋子。應該早早把子埋好,再去想怎麼用。”
“高明,很高明。”蕭離由衷佩服:“即便你不殺我,也已把我困死在你的局中。我在乎的人不多,你已抓住了其中兩個。而且隨時可以讓南風和金奢狸變成敵人。”
明善很平靜,沒有絲毫成就感:“南風是個善良的孩子,可惜做了母親。我相信任何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都會變得像野獸那樣殘忍。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這一天。事情走到這一步,你是局中唯一不可控的子。”
“確實,如果我死了,只有淵後一個人,又受噬神姬所制。她對你,沒有威脅。”
明善長嘆一聲:“蕭離,我喜歡你這樣的人。無論做朋友還是做敵人,你都不會讓人失望。”
蕭離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