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軍,烏鴉騎,涼州騎,當世排名前三的軍隊,全聚在一起了。可惜,此戰之後,再不會有烏鴉騎。
回到王府,看阿滿面對蕭離的靈牌跪著,神色肅穆,略帶些悲傷。還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你幹什麼呢?”金奢狸說:“傻了?”
阿滿說:“母親,我只是想表達一下對父親的敬慕之情,這難道錯了麼?”
金奢狸看向望樓上的蕭離:“那個混蛋,他沒有告訴你?”
“他什麼都說了,我很慶幸生父還活著,因為那樣你會過的開心些。”
金奢狸越發迷糊起來:“那你還對著一塊木牌磕什麼頭?”
阿滿說:“母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小王爺,皇室正統。”
“你是小王爺,也是皇室正統,然後呢?”金奢狸問,總覺得這孩子說話怪怪的。
阿滿說:“這樣也就夠了!”
金奢狸覺得莫名其妙,把令牌翻過來扣在桌子上:“以後不要跪拜了,讓你父親看到了,心裡會怎麼想?”
阿滿沒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
蕭離收回心神,他發現了更奇怪的事。圖魯奇的大軍,正在往戈壁移動,看方向好像衝著鐵門關去的。圖魯奇該不會是異想天開,想要先吞了鐵門關吧。
鐵門關凌峰絕壁,比涼州城更難打。
一桌好酒好菜,三雙碗筷。這是金奢狸想也不敢想情景,只在夢裡見到過。一家人,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吃飯,這叫團圓。
把下人護衛全都遣散了,阿滿站在旁邊看著,心裡老大的彆扭。
金奢狸忽然想到了什麼,說:“你父親的事,絕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去,知道麼?”
“我當然知道。”阿滿說。
“這世上,暫時只能你知,我知,絕不能讓第三人知道。”金奢狸又叮囑:“你父親的對頭,都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人物,是我們惹不起的。他之所以這麼多年都不回來,就是害怕。”
阿滿說:“那他應該繼續躲著,全當死了。”
金奢狸愣了他一眼:“若不是我們母子遭遇危難,你父親何至於冒險。叫你父親來……”心裡想:是不是太突然了,這孩子一時接受不了。
這時聽到阿滿高聲喊:“先生,先生……”
蕭離來時也嚇了一跳:“宴無好宴,你這是有陰謀呀……”
“怕我吃了你?”金奢狸看著他笑。
阿滿只覺得慘不忍睹,母親流露出的熱情,和春風樓的姑娘有一拼。
三人坐定,金奢狸嘆息道:“我以為,我們一家三口,再不會有今天了。”
蕭離說:“這話不對!”
金奢狸說:“我知道,總覺得眼下像夢一樣。”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一家不止三口。”
金奢狸真想咬死他,正感動著呢,偏說她最不愛聽的。
阿滿說:“是呀,我應該還有個妹妹,她叫紅月對麼?”
蕭離說:“小子很識時務麼,初步具備了男人品格。”
金奢狸冷哼一聲:“南風我認,賤人不行。”
蕭離還沒開口,金奢狸捋著肩上的長髮說:“我這一頭白髮,一半因你,一半因那賤人。”
蕭離感嘆一聲,心想:也不知道花惜母子過得怎麼樣,群狼之中,她也不過是隻小白兔,連一隻羊的反抗能力都不如。
金奢狸冷冷道:“怎麼,心疼了?”
蕭離趕緊把話題扯開,對阿滿說:“小子,叫聲爹來聽聽。”
阿滿說:“不好吧。不如我也像風羽那樣,叫你老師好了。”
蕭離看向金奢狸,那意思是:瞧你生的兔崽子。
金奢狸哼了一下:“都是你自己做的孽。”
阿滿一笑,叫道:“老師……”
蕭離怒道:“叫我先生吧,稱我為師,你還不配!”
金奢狸咕咕喝了兩口酒,寒聲道:“不吃了!”氣沖沖的回房間去。
“‘母親,很少這麼生氣的。”阿滿說。
“我的傻兒子,三十歲的女人,就是這個樣子。”
“那如果四十歲呢?”
蕭離皺眉說道:“那你最好忘了她是個女人。”
阿滿看蕭離走了,眼睛裡露出冰冷的光,噗的一聲,把方才吃進嘴裡的一塊肉吐了出來。
金奢狸回到房間,心裡那個後悔。過了這麼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