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飯時分,省城一座單位的家屬院一樓客廳裡,一位面板白皙身材臃腫的中年人,將手裡的一份內部報刊,扔到一個相貌和劉媚兒有幾分相似的青年面前,語氣沉重地說道:“你看看報紙上這個年輕人,是不是有點眼熟,我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這馬上就要吃飯了,你爺倆怎麼又開始談工作,就是你們這樣的臭脾氣,整日裡繃著一副苦瓜臉,害的媚兒都多久沒回家吃飯了?”一位氣質高貴的中年婦女,手裡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父子兩人,皺著眉頭抱怨道。 “知道了,馬上就過去吃飯;小媚不回家吃飯,肯定是因為工作忙的緣故啊,這和我們的脾氣有什麼關係?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太閒了,動不動就挑毛病吵架!”中年男人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朝著餐廳走去。 “哼!她一個剛參加工作一年的女孩子,能忙到什麼程度?人家隔壁老張的女兒,都上班三年了,還不是每天準時回家吃飯睡覺,我們家小媚倒好,自從參加工作後不僅不回家住了,就連吃飯都一週輪不到一次!也不知道這孩子腦子裡想些什麼,見了我就像見了仇人一樣,吃頓飯也像是應付公差,這是搞不懂!”中年婦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望著滿桌子的飯菜,竟然開始抹起眼淚來。 “行了,你就少叨嘟幾句吧!現在省裡到處宣傳年輕幹部提拔重用的事情,整日裡開不完的會議,回到家中你又開始嘮叨,要是你真想念小媚,明天直接去單位找她,讓她搬回來住!這麼簡單的事情,你至於抹眼淚嘛!”。 “爸!我看著報紙上這個人也面熟,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了呢?利高縣、、林旭?”年輕小夥嘴裡嘀咕著,順手將報紙扔在餐桌上,端起飯碗就開始吃起來。 “你們爺倆到底嘀咕啥?什麼利高縣林旭,多大的事情啊,吃飯還不忘討論!”中年婦女用紙巾擦拭掉眼淚,看著餐桌上的報紙衝中年人問道。 “哎呦!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嘛!省委、省政府、省委組織部,根據中央會議的精神,決定在全省公開選拔年輕幹部,這個利高縣的林旭,剛剛參加工作一年,就連升兩級以副科級幹部的身份,參加了省委黨校正處級幹部培訓班,而且還和省委組織部鄭國源親自合影,估計培訓班結束後馬上就提實職正科!”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端起一杯白酒狠狠喝了一口。 “還真有這麼厲害的年輕人啊!那他豈不是和我們小媚一樣,我們家小媚副科才剛剛申報上去,還不知道啥時候透過,這下面縣市提拔副科這麼容易?”中年婦女拿起報紙仔細端詳起來。 “小媚?利高縣?林旭!”年輕人放下手裡的飯碗,嘴裡不斷念叨著,突然他將筷子重重放到桌上,衝中年臃腫男人喊道:“爸,我想起來了,去年夏天我們去利高縣哪個什麼鄉來、、、就是去找小媚,她的同學就是叫林旭啊!怪不得看著這麼眼熟呢,原來是他啊!”。 中年男人放下手裡的酒杯,慌忙從婦女手裡奪過報紙,看著上面的照片仔細端詳起來,過了一會兒,就長長撥出一口氣,頹廢地將報紙扔到一邊,沉默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軍,你爸這是什麼意思?”中年婦女從地上撿起報紙,一臉疑惑地看著對面的年輕人問道。 “媽,哎!報紙上這個和鄭國源合影的林旭,就是小媚以前的男朋友!就是去年我和我爸、我姨夫,去他家將小媚給帶回來的!哎,沒想到這個小子,僅僅過去了一年的時間,竟然變成了副科級幹部!”年輕小孩臉色難看地斜靠在椅子上,一臉鬱悶地說道。 “啊!這不可能吧!你們當初回來,不是說他們家就像貧困戶嘛!好像一家人擠在單位的宿舍裡,這怎麼變化這麼大?會不會搞錯了啊?”。 “不會搞錯的,應該就是這個小夥子;這上面寫的非常清楚,他們家就住在鴿子鄉醫院,哎,要不你去給小媚打個電話,從側面問一下到底咋回事?”中年男人緩過神來,重新給自己倒滿一杯酒,用詢問地眼光看向中年婦女。 “打電話有啥用?就算確定了是他又能咋樣?現在你女孩為了此事,都把我們當成仇人了!難道你還指望他們死灰復燃啊!哼!就算他真成了鄉長、書記又能咋樣?還不是待在兔子不拉屎的鄉下,我就是這麼一個女兒,我肯定不會讓她去下面縣市上班的!”中年婦女狠狠瞪了一眼中年男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不過還是站起身來,朝著客廳電話走去。 時間一晃,林旭已經在省城待了三週的時間,週五下午黨校沒有安排課程,從學校裡吃過午飯後,林旭開車直接回到他和劉媚兒的住處;坐在客廳沙發上,給劉媚兒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下午準備回老家一趟,電話那頭劉媚兒沉默了一會,然後緩緩說道:“老公,要不我也跟你回去吧!反正今天下午單位也沒事,我都一年多了沒去你家,恐怕你爹孃早就把我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