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就在這樣胡吃海喝中慢慢度過了,初九早上,民族鎮又迎來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全體脫產幹部會議。 與其說是全體脫產幹部會議,倒不如說是,新年後的第一次集體拜年和展露新面貌來的更為貼切,因為會議上所有全體脫產幹部們,都一個個穿著新衣服兩眼猩紅,渾身從毛孔裡往外滲透著酒氣,見面後都一臉笑盈盈地互相做新年祝福。 就連平日裡最喜歡做長篇大論的鎮長王大全,也只是在會議室露了一下頭人,然後就又急匆匆宣佈散會;按照往年的慣例,這鎮上一般在農曆正月十五之前不再單獨召開會議,所有脫產幹部除了重點部門留下值班人員外,其他人員可以自由支配時間。 儘管鎮上是有這樣的慣例,但作為蔬菜辦的工作人員們來說,則從初九這天開始後就正式上班了,因為種植戶們的第四批蔬菜,也就是最後一批蔬菜又上市了;根據科學的估算,冬季大棚蔬菜一旦第四批成熟後,整個冬季大棚也就完成了它的使命,在往後收穫的蔬菜無論質量和數量都已經接近生命的終點,按照當初鎮政府和種植戶的許諾,等第四批蔬菜銷售完畢後,大棚裡再生長出來的蔬菜由農戶自行銷售,不過,根據林旭和種植戶們的溝通,這蔬菜交易批發市場,隨時隨地任由他們無償使用。 林旭剛剛簡單安排好工作後,就被辦公室主任勞浩仁喊去,跟隨著鎮上的領導班子成員們,開始在家屬院內挨家挨戶拜年;雖然看似不經意的一個傳統和小動作,可是卻讓家屬院裡那些退休下來的老幹部們,都無比的激動和期待,每到一家後,他們都是熱情地拿出自家最好的香菸和糖茶進行招待;平時和鎮領導們關係相處融洽的,還真誠地邀請鎮領導們留下來吃飯,但這一切似乎都與林旭無關,因為他實在是厭煩了這種虛與委蛇的生活。 雖然整個鎮政府家屬院,也僅僅只是住了20多戶人家,但整個拜年活動卻持續了2個小時時間;耐著性子走完最後一家,沒等鎮領導們發話拜年的隊伍就做鳥獸散,有人快速朝提前預約好的人家走去,有人則是臉色陰沉地朝自己單位走去,不一會就騎上摩托車駛離了鎮政府大院。 林旭看著瞬間解散的隊伍,臉上露出苦澀地笑容。 “林旭,你今天中午來我家吃飯吧!我特意退掉了幾個酒局就是想宴請你!”辦公室主任勞浩仁站在林旭身邊,一臉笑盈盈地說道。 “哎呦,勞主任啊!我們單位還有一大幫子人呢!今天我們就開工幹活了,恐怕讓您失望了,要不今天中午你到我們院裡來吃飯,我們自己吃開工宴,哈哈!”。 “那還是算了吧!等過了今天我們晚上再安排,反正你就在我隔壁!”。 儘管林旭非常厭惡這樣的生活,可是為了怕讓自己被孤立或者說成是異類,他仍舊像其他人一樣,還是參加了家屬院的很多宴請,當然陳小玲家他死活是不會去的。 隨著天氣的轉暖,家裡後院父母種植的蒜苗舒展開了葉片,表現出了旺盛的生命力。 正月十六剛剛一上班,鎮上就又傳來的一下小道訊息,其中大部分都是關於縣委班子領導調整的話題,這些距離林旭他們這樣的基層幹部還尚遠,當做聽故事一笑了之則以;然而,另一則訊息卻令林旭感到非常意外和吃驚,因為據傳鎮委書記張有來將被調走。 早會在鎮黨務書記化成輝的主持下,象徵性地點了一下名,勸解大家將心思迴歸到工作中來後就草草散場。 看著行色匆匆的鎮委班子領導們,坐在臺下的脫產幹部們更是炸開了鍋,紛紛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 “看來,這次張書記調離我們鎮已成定局了,估計這個鎮委書記還得王鎮長接任啊!”。 “應該是吧!今天的早會王鎮長都沒有參加,或許就和張書記調離我們鎮有關,這會應該在縣裡開會呢?”。 “哎!不管誰調走或者誰做這個書記,對於我們來說都一樣,只要能按時發放給我工資他就是好人!”。 “王鎮長肯定不可能接任這個書記啊!他才當上鎮長几個月啊?”。 看著大會議室裡亂成一鍋粥,林旭心事重重地走出會議室。 “林旭,你好像對我家有偏見啊!為啥這個院裡你都去吃飯了,偏偏就繞過我們家?”陳小玲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走到林旭跟前滿臉幽怨地望著他,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裡的筆記本輕聲問道。 看著目光飄忽不定臉頰有些微紅地陳小玲,林旭輕嘆一聲緩緩說道:“你想多了,後排很多家我都沒有去,你何必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呢?如果你母親感覺臉上無光的話,我今天晚上就安排人給你們家送幾箱酒過去。” “你、、你什麼意思?你為啥對我母親意見這麼大,她哪裡招惹到你了,再說了,我是貪圖你那幾箱酒嗎?我、、我就是想見到你,想近距離的和你在一起,那麼是待在一邊觀看也好!”陳小玲越說聲音越發低沉了起來,直到她偷偷抬起頭看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