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大山徑直走進最裡間的牢房,被剪了舌頭的婦人,喉嚨裡發出的聲音越發急促,她扭曲著身子爬行到牢門前,使勁拍打著,眼裡滿是絕望。
裡面最大的牢房裡,掛著一個手腳被挑斷了血人,身上的一條條的鞭痕、刀傷、燙傷、洞穿傷一層疊著一層,新傷加舊傷乾涸的血漬浸染了衣物。
身下一灘子汙穢物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清秀的面龐卻未傷半分,散發著一副禿然的死氣,此人赫然是李恆儒。
見來人是楚大山,李恆儒劇烈的掙扎開來,禁錮他的鐵鏈隨著他的掙扎嘩嘩作響,結痂的傷口重新崩裂開來,嘶啞的嗓音帶著恨意:“楚大山你不得好死……”。
楚大山已經沒了往日的憨厚,熟練的拿起掛在牆上帶倒鉤的皮鞭,半句廢話也無,穩、準、狠的抽了過去。
一鞭一鞭伴著痛苦的哀嚎,歇斯底里的咒罵,楚大山都聽麻木了。
這小畜牲差點害死陛下,他豈能輕易的讓他死了。
李半樓聽到熟悉的慘叫,立時龜縮在角落了,身體跟著顫抖。
瞎了一隻眼的婦人,拼命的磕頭,喉嚨裡發出絕望的嘶吼,伴隨著一聲聲慘叫回蕩在這小小的密牢之中。
楚連翹最後一次見李恆儒還是他被當狗一樣牽著在城隍廟遭奚落。
她地位水漲船高,早年的事情又不是秘密,就是不用做什麼,有的是人拜高踩低來巴結她。
李恆儒母子日子只會更難過,但她做夢都沒想過她那憨憨父親會把人囚禁折磨。
就算知道了,也只會好奇原主有沒有跑楚大山夢裡哭求。
至於她自己,完全就只當不知,這世上最有資格為原主討公道的就是楚大山。
今日大朝會,文臣武將齊聚大殿,楚連翹坐在龍椅上直打盹。
她多久沒能睡到自然醒了?讓她想想,好像永平王造反後,別說自然醒了,連回籠覺都成奢侈品了。
“陛下,臣請封世子的摺子,被內閣擅自駁回,求陛下給臣做主啊!”年逾不惑之年的慶安伯跪了下去。
楚連翹打量一下跪著人,誰啊?不熟啊?
“慶安伯多年無子,府上姬妾眾多,其中不乏海外女奴,三韓婢、吐火羅女奴、波斯舞姬等不一而足,一個月前慶安伯府的崑崙女奴給他生了一子,上了請封世子的摺子,內閣以非漢家血脈為由駁回了”鳳羽用傳音密術小聲的給她簡述。
崑崙奴,楚連翹來精神了,她從世家挖了大量奴僕、隱戶出來。
世家從海外運來大批的奴隸填補空缺,這一進一出可有意思了,世家府邸如今可是五顏六色的什麼人種都有了。
崑崙奴是一群身體強壯,膚色偏黑,偏棕的人種,也是最多一個群體的。
奴隸數量之多,楚連翹都忍不住咋舌,在這樣下去,要不了幾代,大齊就被通化沒了。
楚連翹倒是想跟瀛洲一樣全部噶蛋了事,但這事不能她提。
她甚至不能被人捕捉出一絲苗頭來,這可是真真正正的男權社會。
讓文臣武將知道坐在上面的女皇是個喜歡噶蛋蛋的,還是一群一群的噶,那還了得,是個帶把的都得蛋寒。
瀛洲埋的雷,楚連翹把英王扔去頂著了,雷暴了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的本事,反正她是不會認的。
不然兩步遠的距離,她何苦要轉一道手封出去,自己直接把著不好嗎?
她不僅不能提,甚至還要表現出極其不喜宮刑,所以楚連翹將大多數的太監留在了陪都。
“你可要小心,慶安伯怕是會將陛下拖下水”鳳羽繼續提醒道。
楚連翹聽完就明白了鳳羽的意思,差點忘了她如今也不是漢家血脈,她生父可是突厥可汗。
是內閣算計她還上安慶伯算計她,這群死人頭天天給她找麻煩。
楚連翹走神的一會功夫底下已經吵起來了,慶安伯為了這個兒子也是豁出去了,一人對戰左右二相。
楚連翹暗暗給他挑了個大拇指,這乃勇士也。
“子隨父姓,如何就是異族,陛下不也改母姓繼承大齊江山嗎?我兒如何就不算漢家血脈?如何不能請封世子?”慶安伯果然將楚連翹給拉下水了。
“這如何能一樣,陛下血脈純澈與太祖皇太后如出一轍,你那個兒子除了能看出是個人,那裡和你相似”右相眼中滿是鄙夷:“墜於鍋底之灰中,須撈幾何方可撈出焉?”
“你…顧之槐你這個倀鬼,我跟你拼了”安慶伯掄著袖子就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