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翹最聽不得別人哭,一哭她頭就大:“換人快點。”
見她語氣不善,薛紹不敢耽擱:“將嬸孃拖走。”
蔣氏死死的抱著薛瀾:“我不說話了,我就看著,讓我在這看著就行。”
“你不走我走?”楚連翹一句話讓她鬆開了自己的手,任由別人將她拉開。
薛邵親自扶著薛瀾:“姑娘請。”
楚連翹看了他一眼,用刀清掉碎肉,將針扎進薛瀾的面板裡,她的神情專注而認真。
周圍的人看的頭皮發麻,似乎那針線穿透了自己的面板,後背有一股難以言說的不適感。
膽小的女人和孩子早已經背過身去,偶爾好奇看一眼,嚇的面如土色,看楚連翹的目光就帶有一絲畏懼。
傷口太長了 ,又是半蹲的姿勢,不一會額頭上就留下密密麻麻的汗珠。
鳳羽自覺的用手帕給她擦拭掉,得了楚連翹一個大大的微笑。
所有人一動不動的看著楚連翹縫傷口,鳳羽偶爾動一下給她擦汗,時間似乎變得漫長又煎熬。
最後一針落下,楚連翹打完結,站起身來,雙腿有些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鳳羽及時扶著了她:“可還好。”
楚連翹藉著他的力道站穩:“行了”說著撒上止血藥粉。
傷口依然猙獰可怖,但是血卻止住了,薛紹露出驚喜表情。
楚連翹掰過薛瀾的頭,將一粒藥丸塞他嘴裡。
薛瀾額頭汗水已經打溼了他的衣領,他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愣是一聲也沒吭,虛弱的看著楚連翹:“姐姐,我要死了嗎?”
“大概是吧”楚連翹看著他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你怕嗎?”
少年搖搖頭:“我捨不得我娘!”
“瀾兒,瀾兒”蔣氏掙脫束縛:“我苦命的孩子。”
她他抓著薛紹的衣袖:“邵兒,你看看你弟弟,你看看你弟弟,他要死了,我們薛家要完了。”
薛紹不為所動,忠君愛國、雷霆雨露都是刻在薛家骨子裡,也刻在薛紹的骨子裡。
楚連翹將一整瓶續命丹給了薛紹:“你們這樣的人就像王朝的續命丹,吃一顆少一顆,早晚有吃完的時候,這破敗王朝最終會走向它既定的命運。”
“或許命運不會那麼殘酷,我們這樣的人可以給王朝續上一口氣,讓它起死回生呢”薛邵道理都懂,可是他若逃了,薛家就成了王朝的罪人,幾代人鮮血鑄就清譽,將毀於一旦。
“你說的也對”楚連翹拍了拍衣服,別人的事它還是少操心,自己都一身麻煩等著解決:“那咱們就此別過。”
鳳羽皺著眉頭看著薛紹:“少川,我不希望你走上絕路。”
“修齊,我們從小玩到大,我的性子你最清楚”薛紹的眼神堅定,這一點他從來沒變過。
楚連翹將狼用藤蔓捆成一個小山,往揹簍頂上一放,人都看不見了,只看見下邊兩隻腳在動。
她走了兩步還是停了下來,招呼鳳羽:“走啦回家啦,不會留下想陪你的姘頭吧?”
見鳳羽未動,楚連翹三兩步就過去拽著人就走:“天那麼暖和,這狼皮得連夜剝的,否則就臭了。”
鳳羽心有不甘,倒也沒甩開楚連翹的手任由他拉著走。
薛邵待帶著薛家人向讓兩人拱了拱手算是道別了。
孤零零的山腳下轉眼間就只剩下這麼一家子,他們沉默的挖著坑,將自己的親人埋葬在此地。
楚連翹鬆開他的手,指指樹上:“你也別依依不捨了,上去放哨去,這麼大血腥味,引來猛獸怎麼辦。”
這裡可是密林,她又沒有鳳羽那麼敏銳的危機感,能提前知道野獸的到來,上個樹還沒有狼快。
鳳羽盯著她良久,久到楚連翹都要心虛了,他才縱身上樹。
楚連翹一抬頭看不到人:“哼,這要是在金石山上,我還指望你嗎?”
她獲得逆天神力,還沒高興多久能,就被現實好好上了一課,
劍齒虎就算了,那東西華國曆史上是有的,這會爬樹的狼,是什麼新鮮物種。
這片大陸上的危險,遠比楚連翹想象的危險的多,她還是很惜命的好吧。
這堆狼山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重量,但是還是妨礙了楚連翹走捷徑爬斷崖,只能繞道而行,路程就比來時多了兩倍。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金石山上是金石村人祖輩都生活的地方,他們對這一帶很瞭解是沒有什麼奇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