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村長不客氣的奪過銀子:“你這丫頭,鬼精鬼精的,誰敢捋你的虎鬚。”
他把銀子轉手遞給姜二叔:“柳氏帶回去好好管教,姜家疃的面子都讓她丟盡了。”
“村長啊,我兒子都吐血了,孫子躺了一地啊,五兩銀子夠幹啥使的啊?村長你不能偏心一個外人吧,村長你得還我們一個公道。”五兩銀子太少,老太婆不幹了。
一聽這話,村長氣壞一甩袖子:“嫌棄我判的不公道,你們自己去衙門大堂擊鼓鳴冤。”
衙門擊鼓老太婆哪有那個勇氣,連連搖頭:“不行啊,縣老爺賞賜過她,一定會偏心她。”
楚連翹幸災樂禍道:“姥爺,你看你看紅口白牙的張嘴就咬人,這是她家家傳本事吧,不僅敢咬姥爺,現在連縣尊大人都敢攀咬。”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一個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冤枉我,村長你說句話呀?”老太婆急了,這罪名她可擔不起。
“不是什麼不是,你就是,這麼多人看著聽著呢”楚連翹明目張膽的恐嚇:“打你個屁股開花,判你個斬立決,腰斬的那種,腰斷了人還活著,喘著氣看著自己另外一截在旁邊蹬腿,嘖嘖……”。
老太婆不懂律法,不知真假,已經被嚇的面如土色。
村長見她越說越不像話,他轉向姜二叔:“你怎麼說,你是一家之主,也是嫌棄銀子少。”
姜二叔怕村長真的撒手不管了反正,他們就真的半點好也討不到,也不敢嫌少:“村長別和老婆子計較,五兩銀子我們認。”
村長點點頭也沒再為難他,將手裡銀子給了他:“回去都好好養養,憑著丫頭的本事,要想你們有個好歹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她已經手下留情了。”
姜二叔雖心有不甘,還是接過銀子對著家裡人說:“走吧。”
黑壯的小子還瞪了楚連翹一眼。
楚連翹對著他做了個挖眼的動作,見老村長也瞪著她,瞬間老實了。
一大家子相互攙扶著爬起來,女的扶著男的,小的架著大的,跌跌撞撞的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都散了吧,聚在一起像什麼樣子”村長轉著圈將村民呵斥了一番。
熱鬧也看完了,雖然也有人好奇,但是誰也不敢留在這是非之地。
“姥爺夠偏心的,我不過嚇唬她兩句,瞧把你急的?”楚連翹心情好,樂呵呵的調侃老村長。
“你把我這鬧的雞飛狗跳,還說我偏心,行了,人都走了,你也不用做戲了”村長一點也不吃她這一套:“你這聲姥爺,能免就免,我還想多活幾年。”
說著村長轉身扶著自己孫子大手毫不留戀的走了。
倒是他的孫子扶著爺爺一步三回頭。
村長拍了拍他的手:“那樣的女子你降不住。”
“爺爺我沒有那個意思”心思被點破,少年的耳朵騰一下就紅了。
楚連翹衝著爺孫倆的背影喊道:“姥爺過兩天我登門拜訪,你老人家。”
村長裝作沒聽見,少年卻高興的衝她揮揮手。
看著滿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姜添福夫妻,楚連翹不好意思笑了:“這些怕是要辛苦舅舅了。”
姜添福的視線順著她的手指看到缺了一大塊的籬笆牆,被打散的雞窩棚,麥草混著雞毛撲稜了大半個院:“不礙事,不礙事,收拾收拾就好了。”
楊氏心仍然跳的厲害,可堵在胸口那口氣沒有了,整個人似乎鮮活了些,拉著楚連翹滿眼蓄著淚望著她,卻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楚連翹溫柔笑了笑,輕輕的給了她一個擁抱:“以後外甥女給你撐腰,走出去堂堂正正的活著。”
一個簡單擁抱讓楊氏多年的委屈找到了出口。
“嗚嗚嗚嗚嗚………”楊氏放聲痛哭,多少次她都默默哭泣,淚水留在心間釀成了苦水,越流越苦。
只有這一次哭讓她覺得暢快,積攢的苦水一起跟著傾瀉而出:“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她的委屈姜添福如何不懂,聽著哭聲羞愧的低下了頭:“是我沒用,連累你跟著我受苦了。”
兩人就這麼安靜等著誰也沒有再說話,楊氏心中的委屈發洩夠了,自己不好意思的止住了淚水:“讓你笑話啊了,別站著了,回屋裡坐吧。”
“對、對回屋,這裡回頭再收拾”姜添福見楊氏不哭了,臉上也有了笑影。
楚連翹掏出帕子給楊氏擦眼淚:“舅母有事就跟我說,你外甥女還是有些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