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有本事傍身,到底沒出過遠門,路能找的到嗎?”人還沒走楚大山就忍不住擔憂:“這江湖上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碰上那下作手段怎麼辦。”
楚連翹用油乎乎的手指了指鳳羽:“我沒出過門,不是還有他嗎,他知道路,是不是鳳羽。”
被點名的鳳羽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楚大山只是看了他一眼,他是越來越不喜歡這個鳳羽了,人陰沉難相處,不像過日子的人:“我也勸不了你,那你小心的點,早去早回,別讓家裡人記掛。”
鳳羽對別人不友善的目光很敏感,他微微抬眸,一道冷光一閃而逝,快的誰都沒有察覺。
小郎啃完一根,剛想要再拿,被姜氏把手拉了回來:“你看看你啃的,啃乾淨了咋說。”
小郎望了一眼大盤裡的豬蹄,認命的抓起先去的豬蹄繼續啃。
這一家人在和諧的啃著豬蹄,李鬼家都要打出腦漿子來了。
“我不活了,我給你們李家生了長孫啊”賀氏倚在黑小子懷中,放聲大哭:“兒啊,你看看,你奶奶他要打死我啊,還要賣了你妹妹,給那個絕戶送銀子。”
黑小子是賀氏的兒子,也是李鬼的侄子:“娘,我守著你,我看今天誰敢動你。”
李鬼娘指著眼前的三個兒子:“看看你們這不孝的東西,你大哥明天就要被髮配了,你們居然一兩銀子都不出,無情無義的東西。”
說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天爺,我這是什麼命啊,耳根子軟的還聽賤婦挑唆,要跟我分家,你們做夢去吧。”
老婦的兒子,名喚李安比起李鬼是老婦的掌中寶,他就是那根草,從小老婦就看他不順眼,或者說家裡老婦獨獨喜歡李鬼自己。
“娘,家裡真沒錢了。”李安訥訥的說。
李鬼是個賭鬼,三天兩頭的混跡賭坊,每次都輸的爪幹毛淨都不肯罷手,欠下一屁股賭債。
老婦把家裡能賣的賣了,能當的都當了,三個兒子也沒放過,蒐羅的乾乾淨淨,直到逼死了,大兒媳婦,得罪了楚連翹,這家才消停了幾日。
有這麼無底洞,家中早就怨聲載道,奈何李鬼也不是好惹的,潑皮無賴一個加上老婦,家中無人敢惹,如今好不容易去了一個。
老婦又要他們掏錢給李鬼送行。
沒錢,沒錢,老婦如法炮製就將兒子與賀氏的小女兒給賣了。
也許是母女連心,想著老婦破天荒不用女兒下地,賀氏下地幹活總是心神不寧。
不放心的她撂下手中的活兒跑了回來,正好撞見人牙子上門帶人,女兒哭的撕心裂肺。
兩相一照面,就打了起來,好在鄉親鄰里來幫忙攔住了人牙子。
賀氏從老婦手裡搶過女兒賣身銀子,還給人牙子,讓她交出女兒的賣身契。
人牙子這種事情見多了,且對方人多勢眾,自認倒黴:“買賣不成仁義在,不過你們也不能讓我白跑,加二十個跑腿費,不過分吧。”
賀氏翻出了壓箱底子錢,湊夠了二十文錢,給人牙子了了這事。
被搶了銀子的老婦如何能幹休,拿著棒槌就追打賀氏,直到李氏父子採石場下工,又鬧了起來來。
老婦讓李安打死賀氏,賀氏罵老婦沒有人倫,鬧著要分家。
“沒錢,沒錢讓你大哥,光著身子上路嗎,你這不是讓他去死嗎,你的心腸怎麼這麼狠毒。”老婦哭喊撕打李安。
李安不敢還手,只能左右躲閃:“娘,你別這樣,我們在想想辦法。”
李正見大哥被老孃打的無還手之力,有心要說兩句,被自己的媳婦拉了拉。
他們三房沒有女兒,只有兒子根本沒必要摻和這趟渾水,沒有了李鬼,老婆子自己鬧不出浪花來。
李到見三哥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她媳婦緊緊的護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還好她今日回孃家孩子都帶著了。
這個家是不能留了,她也贊成分家,只是她人微言輕,在這個家裡她也就比死了的大嫂地位強點有限,她丈夫不是個賭鬼。
她看看自己的丈夫,要是他敢同意賣女兒,她就學大嫂吊死在李家門口,給女兒掙條活路。
“想什麼辦法,想什麼辦法,你這個窩囊廢能有什麼辦法?”老婦轉頭看著院中的三個女孩。
老四家的兩個長的跟她那個娘一樣樣的,黑的跟鍋底灰似的,小眼睛塌鼻子。
人牙子看了都搖頭,要不然她也會抓老二家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