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如玉瞭解三爺,她也是一個善解人意,通曉事理的女人。
她用她女人的細膩體貼,在照顧著三爺,也在用她的堅韌和樂觀的精神力量,來影響著三爺。
三爺之所以對關如玉感情如此之深,之所以對她如此信任,並有一些依賴於她,確切的說,是三爺房子施在精神上,深深的信任並依賴著關如玉。
但房子施對三奶奶的感情,就是完全不同了。
三奶奶也是他三爺明媒正娶,風風光光娶回房家三房院的女人。
論容貌,三奶奶絲毫不比關如玉差,她也生的一副好容貌,長得一身婀娜多姿的標緻身段。
三奶奶這個人,伶牙俐齒,做事風風火火,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在房家這麼多年,三奶奶為三爺生下兩個生龍活虎的兒子,相夫教子,三餐四季,三爺和她,更多是生活上的煙火日子。
以前,三奶奶有一些嫌棄三爺遊手好閒,不務正事。
現在,三奶奶又因為自己的心思已經不在三爺身上,她心裡對三爺的依戀之感更淡薄了,甚至可以說,她對三爺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或許,三爺在她心裡,或許僅僅只是個身份和名號罷了。
而三爺對三奶奶,似乎感情就更加的淡薄。
在房子施的心中,三奶奶給他的感覺,或許就只是他兩個兒子的娘了。
房子施看重關如玉,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說,他看重她,更甚於三奶奶,甚至勝於他自己。
剛才,關如玉問了他一個洞察心靈的問題,雖然三爺心裡有所逃避,但他知道,關如玉在等著他的回答。
他不想讓她失望。
他也不想讓自己對自己失望,他不能逃避這個問題,只有他直面面對了,他才能更心安的接受現在的自己。
房子施看著關如玉說道:“以前的房家三爺,以前的我,雖然在外人眼中是無所事事,一事無成的,但我自己心裡,卻並沒有因為這個而擔憂過,受過任何的影響,我心裡,卻還是逍遙自在,坦坦蕩蕩的,我心裡沒有任何的負擔和愧疚......而現在的房子施,可能......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狀態了。”
三爺說完,低下頭來,輕聲嘆了一口氣。
關如玉走到三爺的身邊去,她想要安撫一下三爺。
但她現在臃腫的身體,已經讓她行動上有所不便,她走過去,輕輕抱了一下三爺。
三爺抬起頭來繼續說道:“一個人的心性,是會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的,我在造辦處這麼多年,跟在蘇大人後面做事,凡是蘇大人安排我去做的事,蘇大人發出的指令,我房子施是堅決去執行,堅決去聽從的。
這幾年,仔細回想起來,倒也是有很多個時候......我違心地做了一些事......的的確確做了一些讓自己良心不安的事......”
關如玉看著三爺,她看到了三爺臉上的痛苦。
這麼多年和三爺相處,關如玉太瞭解三爺了,她知道,他此時的內心一定也在經受著煎熬。
關如玉伸出手來,她輕輕握住了三爺的手。
房子施的手冰涼的很,似乎沒有一點溫度。
房子施苦笑了一聲,他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或許,我這個人,還是心太軟了,而心軟......註定是做不了大事的。”
關如玉看著三爺的眼睛,她知道三爺此時的心情是矛盾的,是複雜的。
她從他的眼睛裡,已經看出了三爺內心的自責和歉疚。
關如玉輕聲跟他說道:“三爺,你這不是心軟,是善良。”
三爺扭過頭來,他也在看著她的眼睛。
關如玉繼續說:“是三爺的心裡,還存有良知,正是因為三爺還沒有失去它們,它們才會時不時的跳出來,拷問三爺的良心,讓三爺感受到痛苦......如果它們早已經在你身上失去,三爺就不會再為這些而煩惱,而那樣的三爺......才是最可怕的,或許,也是我關如玉最不想看到的三爺。”
房子施臉上呈現出一絲微笑來,他笑著點點頭。
他看著關如玉說道:“如玉,你說出了我想說,但又不知道如何去表達的話。”
關如玉笑了,她看著三爺說道:“其實......其實這麼些年,也真難為三爺了。”
房子施有一些不理解關如玉說的話,他扭頭看著她。
關如玉緊鎖眉頭,眼神中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