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春曉所料,三奶奶最近是脆弱的,上次的生病引發了她內心的脆弱。 人在身體康健的時候,總是精神氣最好的。三奶奶以前便是。 她是一個高調張揚,喜歡熱鬧的人,這樣的人經常都是風風火火,熱烈絢爛的。每天,她有自己忙碌的,有自己快樂的,有自己擔憂的,偶爾也有自己傷悲的。 但更多的時候,人們看到的三奶奶,總是那個笑意盈盈的人。 生病臥床休息的那幾天,三奶奶忽然感到了悵然若失。 雖然有春曉在床前忙前忙後,把她照顧的很好,但三奶奶卻從來沒有像那幾天一樣,如此渴求三爺能在她身邊噓寒問暖。 她想三爺能俯下身來,認真看一眼臥床的她是不是瘦了。 她想三爺能為她遞來一杯熱茶,眼裡有愛的看著她喝下。 她還想三爺能扶起她,輕輕為她披上外衣,囑咐她別再逞強感染了風寒。 在她精神氣好的時候,三奶奶從來沒有如此想過,她在自己的忙碌裡已經無暇自顧,哪有什麼心思去考慮三爺待她如何?人現在又在哪裡呢? 可是這些天不一樣了,三奶奶格外希望能看到三爺回三房院來,能在病床前悉心呵護一下她的脆弱。 可是現在,三爺人在哪裡呢? 每天忙完公務,三奶奶有時也很難見到三爺的影子。在她沒有胡思亂想的以前,三爺房子施不也是經常夜不歸宿找不到人嗎?那個時候三奶奶也是見怪不怪的,除了偶爾會因為三爺的遊手好閒發一些牢騷外,三奶奶其實並沒有把這個當回事。 確切的說,她很多心思也不在三爺身上。 她的大部分心思,要麼在自己身上,要麼在自己生的那兩個孩子身上。 人脆弱的時候,就愈發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沒安全感。 三奶奶現在正是這種感覺,她忽然感到不自信了,沒安全感了。 三爺走上了一條不同於以前全新的路,越走越遠了,她三奶奶留住了他的人,還能留住他的心嗎? 又是夜深人靜時,忙活一天的春曉也打算要休息了。但三奶奶卻還靜靜的坐在梳妝鏡前。 屋門響了一下,三奶奶連忙扭過頭問春曉:“快去看看,是不是三爺回來了?” 春曉走到門邊,朝外看了一番,對三奶奶說:“三爺沒有回來,是風吹的響動。” 三奶奶剛剛支稜起來的肩膀又耷拉了下去。 “我伺候您休息吧,這天兒也不早了。” “你先去睡吧,我還不困。”三奶奶有氣無力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乏。 對這樣的三奶奶,春曉感覺是陌生的。她在心裡,其實真的願意還是看到那個高調張揚每日裡對她頤指氣使的三奶奶。 因為那個她才是最真實的她。 三爺房子施忙完公務,並沒有著急回到三房院去。他現在,正躺在一枝紅閨房柔軟如雲的錦緞被上,閉著雙眼,享受著一枝紅輕柔的摩挲。 一枝紅修長的玉手在房子施臉上游走。她一臉溫柔的看著三爺,當手指落在三爺俊挺的鼻樑骨上時,一枝紅笑了:“三爺,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臉上哪個地方?” 房子施閉著眼睛沉默了一時,他輕聲說道:“嘴。” 一枝紅佯裝生氣的用手削了一下三爺的鼻樑骨,她說道;“三爺你真會猜,誰喜歡你這張大嘴巴呢?我最喜歡的,是三爺這裡。” 一枝紅低下頭來,用手指輕輕在三爺鼻子上撫摸,溫熱的鼻息盪漾在房子施臉上,他依然閉著雙眼,但心裡卻是一陣陣難耐。 “我最喜歡三爺您的鼻子呢。你看它,俊秀挺拔,豐滿厚實,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的,摸著就更是舒服。”一枝紅痴痴的在笑。 三爺閉著眼睛也笑了。 天色已晚,一枝紅不再和他逗趣,她站起身開始催促三爺:“三爺,這天色不早了,您也該回去了。” 房子施閉著眼睛仍舊沒有吭聲,也沒有響動。 一枝紅又輕輕的說道:“我也知道您公務繁忙,三爺看似在蘇大人手下做的順風順水,風生水起的,但這世上哪有什麼容易事呢?一枝紅沒見過什麼世面,但有些道理卻還是自己能悟到的。三爺您每天肯定也是消耗了很多心神,您心裡,一定也是經常感覺到累乏的。” 房子施睜開眼睛,他看著一枝紅說道:“還是你懂我。” “因為我骨子裡很多時候都是男人。”一枝紅開玩笑的繼續說道:“你不覺得我和三爺您,有時候很相似嗎?三爺你有野心,我一枝紅也有。三爺你灑脫不羈,我一枝紅更是隨心所欲愛自由。” 房子施笑了,他點點頭表示認可一枝紅的話。 “三爺,你真該走了。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怎能留宿在外,還是在慶元春呢?”一枝紅又在催促著他。 房子施終於站起身來,一枝紅幫著給三爺整理好衣服,臨出門時,三爺回頭看了一眼一枝紅,對她說道:“在哪裡都無所謂,只要你在。我走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