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因留在了宮中,她去了御膳房的後廚做雜役,跟著一個別人都喊她阿貴的女人做事。
阿貴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人白白胖胖稍顯豐腴,看起來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但其實,這只是她的外表給人的一種假象而已。
阿貴不但懶,還饞,要不然,人們往往會說,這個人真是好吃懶做。
阿貴見內務府給她增添了一個新手,她當即就笑著說,這下好了,老孃我又可以省省心思。
她才不管給她的人是誰名甚,到後廚來做事的,肯定就是最低等的宮女沒錯了,來這裡就是勤懇做事的,甭想著偷懶輕鬆。
從第一天來,阿貴二話沒說,就給如因指派了一堆的事,洗菜擇菜,午膳晚膳後,還要洗盤子洗碗打掃整理這些,如因沒有閒著的時候。
到這裡幹活的第一天結束,如因累到腰身都直不起來了,一雙手在水裡泡的煞白。
就這樣,阿貴還嫌她做事慢,在如因忙著時,她總會出其不意的跳到如因身邊,大嗓門說一句:“能不能再快一點?磨洋工是嗎?也不瞧瞧你待的是啥地方?是你磨功夫的地兒嗎?”
如因很不習慣阿貴的大嗓門,但她沒辦法逃避,只能逼著自己做事更快一些。
明珠來看她的時候,她正在後廚烏煙瘴氣的氣霧裡,蹲在地上,圍著一個大盆刷洗碗碟,盆子裡全是帶有汙漬的碗碟,水面還飄著一層油漬,如因一雙手泡在裡面。
後廚裡氣霧很重,明珠沒看清如因的臉,但她聽見了阿貴又在訓斥如因。
“你說你們這些小姑娘,長的細皮嫩肉,手指又長又白的,可有什麼用啊?洗個碗碟都這麼慢,笨手笨腳的,靠臉,靠手,能當飯吃嗎?”
如因沒有吭聲,繼續低著頭洗著盆子裡的碗碟,水嘩嘩的聲音。
阿貴罵了一通,似乎還不解氣,好像她不罵如因,她就過不去一樣,其實她把活都安排給瞭如因去做,自己到一邊去享清福好了。
偏偏她嘴巴不想閒著,就是要故意找如因難堪,說些難聽話給她聽。
見如因沒理她,也不反駁,阿貴自個反倒急了,她從旁邊桌子上又拿起一摞碗來,急匆匆走到盆子邊上,彎腰將碗倒了進去,髒水濺了如因一臉一頭。
阿貴白白胖胖的臉,看起來很顯一種和藹慈祥,但她嘴裡卻冒出了一句:“賤骨頭!”
明珠聽的真真切切,她忍不住大喊一聲:“夠了!”然後走進濃郁的氣霧中。
阿貴定了定神,仔細地看了看,才發現來者並非他人,而是皇后身邊那位大名鼎鼎的大丫鬟——明珠姑娘。
說起這位明珠姑娘,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不僅是皇后身邊唯一的貼身婢女,更是皇后的心腹和得力助手。
皇后向來行事低調,許多事情都是由明珠代勞,所以她的話往往就代表著皇后的旨意。
阿貴看到明珠到了御膳房後廚,連忙彎下腰身嚮明珠問好:“明珠姑娘怎麼到了後廚來了?你看這裡還沒打掃好,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呢!皇后那邊要是有何指示,明珠姑娘在外面喊老婦一聲就行……快,快,我們先出去吧,這裡水霧大的很……”
說著,阿貴便往外走,明珠喊住了她:“不用,就在這裡說話……”
阿貴又停了下來,如因看到明珠來了,當即站起來,她蹲的時間大概太長了,站起來時,腰還是有點彎,兩隻手上也都沾滿了油漬。
明珠看著阿貴的臉,問她:“你剛才罵她是賤骨頭?你來說說,她哪裡賤了?”
阿貴一張白臉皮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她笑著打著哈哈說:“明珠姑娘都聽見了?唉,我這張臭嘴,就是不消停,該打!我自己掌嘴,不該罵她罵的這麼難聽!”
說著,阿貴果真揚起手,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子。
明珠看了她一眼,水霧中,只見她白皙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個手指印。
明珠的聲音低沉,但也非常冷靜:“大家都是底層人,又何必相互為難呢?你說她是賤骨頭,那我問你,她一沒偷,二沒搶,三更沒做放低尊嚴的事,她靠自己的一雙手做事,吃飯,雖然做的卑微,但也是在堂堂正正的做人,哪裡就賤了?”
明珠又看了阿貴一眼,盯著她的眼睛說:“反倒是你,全把事情指派給她人去做,你自己閒著倒也算了,卻還在一旁指指點點,罵罵咧咧,你這不是賤,又是什麼呢?”
明珠說話的時候,眼神凌厲,語氣堅定,如因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冷淡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