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停車的地方,顧大龍就習慣性地從兜裡掏出他那副墨鏡,如果跟在身後的李銳再提個手提箱,那他妥妥是社會大佬,前一會在推介會他就想戴墨鏡,被李銳阻止——李銳真丟不起這個人,覺得太幼稚了。 另外就是容易惹麻煩,這年頭有人看你有點裝逼就跟你試試火力,這種現象太常見,不像十幾年後那麼卷,大家都在還房貸,根本不敢惹是生非,現在社會青年渾身的荷爾蒙無處發洩,只能好勇鬥狠。 張明坐在一輛嶄新的寶馬520的副駕,一家人正準備離開,回家——林邑縣城為數不多的一批別墅之一,父親對高考成績的滿意還是讓他心情變好了一些,後座的母親不停地誇著兒子,還說什麼她姐妹家的小孩考了多少多少,連個專科都上不上云云,這些話只能讓張明覺得聒噪。 王琪的那條訊息他看到了,之所以沒回就是故意晾著她。 忽然張明又看到那三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對他來說身體的吸引力遠大過臉的王琪,那個土到掉渣的顧大龍,那個給人感覺像蛇的李銳,沒錯,他就像蛇一樣陰險,安靜無聲卻有毒,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你來一口! 隨即張明在黑色的車窗內部看到他們三個擠在一輛舊侉子摩托上,在炎炎的太陽下,這三個人恐怕會熱得像狗一樣,而自己卻坐在開著空調冷氣的車裡,這樣忽然展現在張明面前的差距,讓他心裡爽得飛起,不過是幾條農村來的狗,有什麼可狂的,出了學校,分分鐘教你重新做人! 張明心底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自信,促使他推開車門,走向李銳他們,眼睛裡帶著一股人上人的優越感,衝著王琪說:“琪琪,大熱天還坐摩托車?這麼熱,坐我家車吧,有空調!” “張明?!”王琪一驚,又一喜。 “是你?!”顧大龍既驚又怒。 李銳面無表情。 “琪琪,別跟他們這些混混在一塊,人窮志短,有什麼前途!” 越是刻薄的話越能讓他心裡暢快。 顧大龍一下氣得臉通紅:“你特麼算哪根蔥,管得著麼你?!” 站在顧大龍身後的王琪卻說出像刀子一樣扎中他心臟的話:“張明,不是你想的那樣!” 張明不理會王琪,卻指著顧大龍說:“還以為你在學校裡呢,出了學校大門你那些狐朋狗友還有用麼?我一個電話就能喊來李慶豐,你有什麼資格裝逼!” 你在學校打架猛還有用麼?我身後是一輛寶馬,整個魯南市的燈具廠我家能排上前十,憑我爸的關係,不管什麼事都能兜住,你身後是什麼,那輛混混都不屑要的破摩托?在地裡刨食吃的農民爹? 自從東子從拘留所出來之後沒再理會張明,以前是看在他爸張柏林跟老大李慶豐的關係上,後來因為刺激到縣分局領導的神經,李慶豐被沙四嚴令禁止小弟再摻和學校的事,東子對張明就敷衍了事,而後來發生的魏三兒、陳平和山禾茶館槍擊事件,蒼嶺幫和沙李集團都不可能家醜自揚,李銳和大波也沒有藉著這些事大肆宣揚擴張產業,於是林邑縣一些小圈子只傳言兩邊吃了些虧,知道內情的人極少。 張明覺得在林邑人面前李慶豐這個名號當然好使,大言不慚地要一個電話就把李慶豐喊來,然而顧大龍現在卻不把李慶豐放在眼裡,怒極反笑,說:“草擬嗎的,這是什麼地方,踏馬的誰來都不行,今天非叫你躺這哈兒!” 顧大龍轉身就要去拿摩托上的車鎖,。 王琪嚇得大叫:“大龍——!別——” 李銳一拍腦袋,這傢伙每次都這麼衝動,伸手拉了拉顧大龍,按下他的車鎖,這玩意給張明頭上來一下,估計那傢伙細皮嫩肉的能成植物人,特別是周圍這麼多家長學生圍觀,目擊證人不要太多,跑都跑不了,可不能犯傻。 王琪也手忙腳亂地來拉顧大龍,她越拉顧大龍越來勁。 張明嚇得後退一步。 “哪來的小混混,欺負我兒?瞎你狗眼!嘴給你撕爛!柏林,叫人來!”張母還沒下車一陣潑辣的叫罵就傳到眾人耳中, 張柏林制止了他老婆,下車冷硬的喊道:“幹什麼!”,隨後臉含慍怒,越立於張明身前,剛才顧大龍罵孃的時候,他的老婆,張明的媽可就在車裡。 李銳聞言回過頭來看到那個跟張明一起的中年人,正眼帶厲色地看著著他和顧大龍。 顧大龍對這個人怒目而視,正要繼續放狠話,張柏林看了一眼跟別的男生拉拉扯扯的王琪,搖搖頭,就是個農村野丫頭,然後衝顧大龍和李銳說:“又是你們倆,沒完了!沙四、李慶豐跟我關係很好,知道他們幹什麼的吧?要你一條腿也就一句話。” 張柏林是個生意人,記性很好,對去年派出所裡見過的顧大龍和李銳還有印象,如果自己兒子把人家傷了,沒問題該賠多少賠多少,但你們倆就此訛上我家,我兒可由不得你欺負! 顧大龍指著他鼻子罵:“草擬嗎,你叫李慶豐來!你叫他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