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呈給王夫人過目,心中卻有些不解:“大殿下不過是送了點吃食。夫人便是要回禮,回些小物件或找幾樣旁的精緻小食便可,何須這般鄭重。”
王夫人翻看著禮品,沒有說話。
雪青心中一動:“可是因為阿玉?夫人不是說陛下不曾遷怒怪罪,且其中或許另有隱情嗎?倘若如此,大殿下便也算不得是因你受罪。夫人何必呢。”
王夫人搖頭:“隱情之事並不確定,便是有也是內裡,表面上仍是我惹來的禍事。你莫非以為當初明面上是福寶傷我的時候,沒人想到這其中有隱情?
“可皇后是怎麼做的?一再謝罪,賠禮甚豐,待大殿下身子無礙後還讓其親至了一遍。”
雪青一頓,如此對比,她們現在做的確實不夠,與皇后當初的“誠意”相差甚遠。
王夫人垂眸:“往後對於椒房那邊以及皇后所出三位公主並大殿下之事,禮物都厚上兩分,態度上也要更恭敬些。”
“一直?”
王夫人點頭:“對,一直。”
雪青疑惑了,恭敬尚能理解,畢竟身份有別。可若是為了彰顯賠罪之誠意,做給陛下看,禮單厚上兩三次便夠,何需一直如此。
“夫人從前都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如今有了二殿下怎麼還……”
王夫人抬手打斷她的話:“正是因為有了閎兒才更要謹慎。我得讓陛下舒心,也讓皇后安心,讓他們知道我是個懂事且安分的。”
雪青眼神閃了閃,低下頭去:“奴明白了。”
她退出去,屋中便只剩了王夫人與劉閎。劉閎正巧醒著,一雙烏黑的眸子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伸手撫摸他嬌嫩的臉龐:“都一般是皇子,若他日坐上那個位子的可以是劉據,為何不能是我家閎兒?”
啊呀——
小嬰兒好似能聽懂般出聲回應,手舞足蹈。王夫人更高興了,臉上滿是慈愛:“閎兒也這麼覺得是嗎?”
她眸中帶著幽光,聲音更輕了幾分,彷彿藏在喉間的呢喃自語:“不過閎兒記住,我們不能急,越是想要什麼越是不能被人看出來。
“皇后正是風光之時,寵愛不減。劉據做了好幾年獨苗,更是深受你父皇疼愛。這份疼愛已成習慣,可不會因為你的出生就輕易減少。再加上衛大將軍……”
王夫人深吸一口氣:“咱們可不能太早冒頭,平白成為靶子。我們勢弱,不可與衛家匹敵,需韜光養晦,厚積薄發。”
厚積有三。
其一閎兒平安長大,聰明伶俐,備受帝王寵愛,父子情深。
其二她聖寵不衰,能一直在帝王心中佔據一席之地,最好還是最高最大最柔軟的那一塊地。
其三衛後有兄弟可用,她們也得有人。獨木難支,孤掌難鳴。想成大事,必須有幫手,還得是有能力有本事的幫手。
王夫人知道這三條哪一條都不容易,但她會一步步小心走下去。若能事成自然最好,若其中出現變故,有她謹慎的假象在前,他日也留有餘地,可進可退,不會將自己逼入絕境。
前兩條先放一邊,最後一條卻是需要用點心了。衛青從入帝王的眼到成為叱吒一方的大將軍也用了好些年,所以她得早做準備。
王夫人在心裡將自家兄弟以及各親朋故舊間扒拉了一圈,盤算著到底誰可堪大用。
另一邊。馬車內。
侍女問道:“翁主今日與皇后王夫人相談如何,可發現不對勁之處?”
劉陵搖頭:“沒有。事情似乎確實已經過去了。”
侍女鬆了口氣:“那就好。”
劉陵卻不如她樂觀:“便是如此,我們仍需小心。雷被那邊有線索了嗎?”
“順著水流,在下游找到一處山洞,裡面有些棄置的染血紗布。
“看來雷被確實還活著,並且在這裡處理過傷口,只是我們趕到之時,人已經走了。
“不過看紗布以及洞中的血跡情況,雷被傷勢或許比我們猜測的還要嚴重。”
劉陵臉色沉下來:“再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今日在宮中,可與咱們的人聯絡上了?”
劉陵負責與後宮主子聊天,牽扯她們的注意力,身邊侍女便能做些小動作而不被察覺,倒也不必與探子面對面詳談,有時候一個眼神足以。
侍女低眉:“聯絡上了,並沒有新的訊息。”
劉陵輕嘆:“這等時候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至少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