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疑惑地問道。
二愣轉身,抬頭看向靜心殿的大院外,一臉凝重:“來人了,很多……!”
“洪侍衛……我……我並未聽到聲響啊。”
“是的,周圍靜謐……。”
踏踏~~~
突兀間,馬蹄聲急,靜心殿正院門前的兩條大路狠狠震顫了起來,一股肅殺之氣迅速蔓延。
“青州衛前來護駕,閒雜人等速度退去!”
青字旌旗在院牆外閃過,呵斥之聲不斷響起,原本守在這裡的親衛營兵丁,見到上百名甲士,騎著高頭大馬,捲起塵土,匆匆在眼前掠過。
“籲!”
馬蹄聲停,一位身材高大,腰懸鋼刀,身披銀甲的將軍從戰馬上跳了下來。他疾步如風地來到殿門口,一腳便將沉重的紅漆大門踢開。
此人叫鍾奎山,是清涼府的青州衛指揮使,跟隨老懷王十幾年,但卻最終倒向皇權,倒向了朝廷。
一步跨入院門,鍾奎山仰著脖頸喊道:“我接到密報,有人夜闖靜心殿,意圖謀害懷王,閒雜人等速速退去,我帶兵入殿護駕。”
喊聲響徹,青州衛的百名兵丁,在鍾奎山身後拔出鋼刀,佇列整齊地向前邁了三步。
百人拔刀,殺氣蔓延,強大的壓迫感如無形海浪一般湧上高臺,那些站在二愣身後的小太監,頃刻間雙腿發抖,身體篩糠。
“刷刷……!”
話音剛落,四周高牆之上泛起了輕躍之聲,四十餘名身著黑袍,腰掛蟒刀,頭戴銀冠的男子,如鬼魅一般出現,立於牆頭,一動不動。
“呵呵,巧了,我也收到密報,得知今夜有賊人潛入靜心殿。”
一位身著銀色長袍,胸前繡有兩條巨蟒的陰柔男子,雙腳點於影壁之上,半浮空而立,目光桀驁:“本指揮使也來湊湊熱鬧。”
此人是懷王府密探營的指揮使——吳阿四。
牆頭上那些黑袍人,都是其麾下的鷹犬探子。
高臺上,小太監們見密探營的人出現後,都非常從心的集體側移數步,果斷讓開了入殿之路。
殿門口,此刻只剩下二愣一人而立。
誰都不是蠢逼,這種情況也談不上什麼不忠,大家都只是不想死罷了。
青州衛,密探營,那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衙門啊!
踏踏……
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徹,靜心殿院外人頭馬面湧動,一群穿著官袍的人,烏泱泱地衝了進來。
領頭之人——正是朝廷的頭號狗腿,長史李彥。
他身邊還跟著一群清涼府的官員,以及本地衙門的兵丁,大概也有百餘人。
鬼知道這群住在山下的官員們,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召集到了這麼多衙門兵丁,並且還能這麼快趕到王府的。
不過,文化人用詞就禮貌多了,長史李彥上前,與鍾奎山並肩說道:“我聽聞王府內來了賊人,此事恐與南疆奸細有關。洪侍衛速速退去,這裡由我們處理……。”
“滾!”粗鄙的武夫就沒那麼多花花腸子,鍾奎山咒罵了一句後,根本無視二愣的存在,邁步就要進殿。
身後,百名青州衛,持刀跟隨。
衙門的人,密探營的人,見青州衛搶著先動,也都猴急了起來。
“刷刷……!”
密探營的鷹犬們從高牆上躍下,按著蟒刀向殿內圍聚;周遭的衙門官員、兵丁,也都小跑著要衝進殿內。
逼宮!
又一次的逼宮,只不過這次他們是帶著刀槍來的。
冷風拂面,二愣站在高臺之上,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完全乾涸。他緩緩抬起手臂,撕拉一聲拽下衣衫一角,動作很慢地系在臉上,矇住了雙眼。
柳玲兒的魅惑之術,起於雙目,二愣被搞出後遺症了,所以才撕布矇眼。
當雙眼被矇住的那一刻,他頃刻間心靜如水,似乎連耳邊的風聲也消失了……
“踏踏!”
沉重的腳步聲響,鍾奎山意欲強闖靜心殿。
二愣一動未動,話語簡潔:“王爺命我守在此處,我便不能放一人進入。”
鍾奎山愣了一下,也懶得與他廢話:“你主子能不能熬過今夜都兩說呢,滾開!”
靜謐,安靜,體態放鬆……
二愣如瞎子一般,動作笨拙地摸向腰間:“鍾大人,我的刀很快,非要進去,你會死。”
一句話,高臺之上,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