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已經沉下心了,決定利用車廂漆黑的這十五分鐘,一對一地試出接頭人。
彎腰在珠子中年身邊坐下,任也先是豎耳聽了一下四周的動靜,隨後才壓低聲音,趴在他耳邊問道:“大哥,要珠子嘛?”
他聲音很小,除了近在咫尺的人,別人根本聽不到。
旁邊,中年愣了一下,聲音滄桑而又沙啞:“……什麼珠子?”
任也迅速開啟手機,用前後椅背遮擋著動作,又令手機微弱的光芒照在了左手的佛珠上:“你看此珠如何?”
“你踏馬挺敬業啊,燈都滅了,還摸黑賣小禮品?”那中年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嗓門極大,伸手就要去拿佛珠:“你這破佛……!”
任也一聽他要喊出佛珠倆字,立馬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大哥,你別喊,咱悄麼聲的做買賣。”
“你踏馬挺敬業啊,燈都滅了……!”
“大哥,爹,別喊了!”
“你踏馬挺敬業啊,燈都滅了……!”珠子中年只掙扎著重複一句話,並狠狠在任也手上咬了一口。
“噗!”
鮮血狂湧,任也嗷的一聲抽回了手掌,本能用另外一隻手摸了摸,並發現掌心下側的皮肉竟被活活地咬掉了一塊。
這是有多大仇啊?我不就是讓你看個珠子嘛?!
中年趴在椅子上,嘴裡含著血說道:“你這破佛珠,連個包裝都沒有,能值多少錢啊?”
任也滿頭是汗地掃了一眼車廂,隱約看見有幾個人,用手機光芒往這邊掃了一下。但由於是逆光,他看不清是誰在照自己,但對方應該能瞧見他。
媽的,佛珠這倆字已經喊出去了,車上要是有執法者的話,那這一次大機率還是要玩完,自己肯定暴露了。
不過,既然已經大機率暴露了,那還不如破罐子破摔了。
“刷!”
任也幾乎沒有細想,只乾脆地呼喚出了人皇劍,走向了下車門的方向。
剛才,這邊有一道手機光芒閃爍,照著自己來的。
在這種情況下,能如此迅速地注意到周邊情況的人,那除了執法者,大機率就是接頭人,他肯定也在觀察著四周。
任也這時候已經抱著隨時犧牲的心態了。如果被發現了,那大不了就再來一次,所以根本不掩飾自己的動作。
人皇劍閃爍著霞光,非常明亮且耀眼。
任也走到了車廂最前排的左側座椅旁,藉著人皇劍的光芒,看見了一位青年坐在那裡,體態鬆弛,頭上還戴著個鴨舌帽。
他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面板白皙,長相俊美。
“……你……你幹嘛?!”青年驚恐地看著拎著人皇劍的任也,表情非常緊張的往後躲了躲。
此刻,這個區域只有他和任也,雙方距離也很近。
“刷!”
任也什麼都沒說,只在人皇劍旁邊亮出了佛珠。
青年眼神迷茫地看著任也,全身瑟瑟發抖:“你……你到底要幹什麼啊?我……我怎麼了?”
他不是?!
任也仔細瞧著他的表情,並沒有從對方的臉上捕捉到,他看見佛珠時的驚詫或是呆滯。
排除兩個了……
他不再停留,轉身就要走。
不對,等一等!
就在這時,剛要離去的任也,再次扭頭看向了那坐在靠窗位置的青年:“你叫什麼?”
“我……我叫……徐梓楠,怎麼了?”對方身體閃躲著回了一句。
任也仔細聽著他的聲音,瞬間辨認出,這個人曾在前三次的輪迴中,重複著說過一句話,而且還是衝自己說的。
“別擠了!那個揹著雙肩包的小子,你別往前了,走啊,離老子遠點,說你呢!”
這句話乍一聽沒什麼,就是遭受到擁擠後,很普通的咒罵。但如果要是帶入接頭人和自己的身份,那就有點意思了……
首先,車站內全是穿著黑衣服的執法者,而他卻說“你別往前了,走啊,離老子遠點,說你呢……”
這聽著像不像是在提醒?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在第一次的輪迴中,是在車廂內就拿出了佛珠啊,並且下車後,就站在了吸菸區。
那接頭人不可能沒有看見自己,他肯定也在尋找隊友啊!
但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呢?要知道,那個時候刀疤脖還沒有衝上來,接頭人應該不知道出站口的地下通道內有埋伏。
唯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