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腿,坐在梨花椅上,眉宇間總是無意中流露出少年得志的傲氣。
沒辦法,二十多歲的團長,且家大業大,想不傲都難啊。
看看這周遭坐著的人吧,哪一位不是大肚便便,年過三四十的中年人。他能與這些人並肩,交流,心內自然會升起難以壓制的優越感。
這是環境使然,也與個人秉性有關。
戲還未開唱,周聰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與周遭熟絡的人攀談,顯得遊刃有餘,風度翩翩。
不多時,一陣清香之氣飄來,他側頭凝望,見到王黎黎穿著一套花色的旗袍,款款落座在自己的身邊。
“哎呦,王小姐果然是七家鎮最漂亮的明珠啊。”周聰聰笑著恭維了一句。
王黎黎緩緩抬起圓潤白皙的右腿,交疊而坐,輕聲回道:“周團長,也是風度翩翩,惹人注目啊。”
“哈哈。”周聰聰大笑,雙眼瞧著戲臺,傲然道:“可惜了,我早已有婚約在身,不然王叔保不準就上門提親,撮合撮合我們。”
這人是煞筆吧?王黎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也懶得理會對方莫名自信的話,只笑著岔開話題:“倒是不記得,周公子什麼時候對戲曲也感興趣了?”
“隨便聽聽,湊湊熱鬧。”周聰聰端起茶杯,心裡已經猜出來,王黎黎為什麼會坐在自己身邊了。
他的智商肯定是沒問題的,只是性格過於傲慢。在他眼裡,整個家族,只有他和他爸能算是個人,其餘者皆是工具人。就連自己的生母,在他眼裡,也與那些“鄉村豪門的婦人”沒什麼區別。
這一度讓他很痛苦,總有一種周遭沒有同類的感覺。
二人稍稍沉默了一下,王黎黎再次率先開口:“高家的人,剛剛找過我,說劉堂丟了。”
周聰聰放下茶杯,挑眉笑道:“是嗎?”
“上一輩,有很多事情,我們都不清楚,也看不懂。”王黎黎靈動的雙眸瞧著戲臺:“就拿周叔和我父親來講吧,有時吵架如仇人,有時又好得像親兄弟,這變來變去的,讓人琢磨不透。所以啊,這一點對高家來說也一樣。不到最後關頭事情還是不要做絕的好。彼此留點回旋餘地,日後交流起來也有話說。”
周聰聰翹著二郎腿:“這話我沒太聽懂啊。”
“劉堂是高老爺身邊的管家,他來這裡是為我父親祝壽。這人丟了,我王家自要負責。”王黎黎聲音逐漸變得冷淡:“我已派人去尋找,如若他是自己走丟了,那還好說。可是他要是被我們在誰手裡找到,那事情就複雜了。這不是針對高家,而是不給我王家面子。”
“你能找到嘛?”周聰聰看著她,笑眯眯道:“要不然,也讓我計程車兵幫幫忙?”
王黎黎皺了皺眉頭,與其對視,而後者表情輕挑,根本就沒有說人話的意思。
在周聰聰看來,王黎黎此刻暗示自己交人,那純粹是為了搞平衡,讓周家與高家交惡,而王家從中周旋,可以兩頭買好。
所以,他才不說人話,也更不可能真的把劉管家交出去。
王黎黎瞧著他,沉默半晌,突然岔開話題:“昨夜秋掌櫃被殺的地點,其實很奇怪。我讓朱管家查了一下他也是偷偷潛入我父親辦公室的。”
周聰聰愣了一下。
“秋掌櫃在我王家二十多年了,從未有過異常舉動。”王黎黎輕聲詢問:“你說,他趁我父親不在,去辦公室幹什麼?”
“你王家的事兒,我怎麼知道?”
“在我眼裡,從來就沒有死無對證的事兒。人只要活過,就一定有痕跡。”王黎黎適可而止地說道:“我準備,讓朱叔找個機會抄了秋掌櫃的家,或許他家裡人知道一些什麼秘密吧。”
周聰聰在桌下攥了一下拳頭,突然有一種找到同類的感覺了。
這女人似乎很聰明,不像其他人那樣蠢笨無腦,呆呆傻傻的。
“堂會快開始了,”王黎黎看著戲臺:“這戲怎麼演,我就怎麼聽。”
周聰聰也不再吭聲,只若有所思。
過了一小會,臺上鑼聲作響,好戲準備開場。
“刷,刷!”
就在這時,兩位年過五十的老人,很突兀地出現在茶桌旁,一左一右地坐在了周聰聰身邊。
兩位老人,一男一女,老頭精瘦,身著赤色長袍;而那半頭白髮的老婦人,則是穿著青袍,體態略顯丰韻,臉頰皺紋不顯,似乎保養得很好。
老頭名叫烈陽,老婦人名叫青冰,倆人是一塊睡過覺的師兄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