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喜離開了,高母轉過身子,呆呆望著門口。
女兒的身影早已看不到了,高母卻在努力尋找那熟悉的身姿。
云溪暗自嘆息一聲,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哪有不疼的道理。
算了,她還是遠離暴風口吧,她可不敢賭人心。
萬一高歡喜一哭二鬧三上吊,高母心軟了,忘記了高父的囑託。
母女二人合謀在對腹中孩子做些什麼,那結果云溪承受不了。
思索一番後,云溪攤牌了。
“媽,我今天找了份工作,在後街一家賣紙筆的店鋪。
以後我就不在家裡吃飯了。”
“啊!”
不約而同的驚呼。
高母和高季喜均詫異地看著云溪。
這也太突然了。
“小喜,是季老師幫忙介紹的,還你的人情。”
高母聽到這裡,鬆了口氣。
“季老師真是個講究人。”
高季喜想的沒有這麼簡單。
還自己人情,怎麼還到云溪那裡了。
雖說確實是一家人,但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賣筆墨紙硯的店鋪,風吹不著,日曬不著,這麼好的工作,說給就給了?
高季喜心裡隱隱有些不踏實。
看著云溪神采奕奕,他終究沒有說一些掃興的話。
“媽,我可能沒空過來看你了。正好小喜這段時間不忙,冬天都不蓋房,需要用磚的人家也好。
地裡也沒什麼活,小喜正好可以照顧你。”
高母一想也是這個理。
家裡多一份收入總是好的。
“那你上心些肚裡的孩子。”高母看著云溪稍微有些凸起的腹部,交待了一句。
挺難的的。
云溪沒料到婆婆居然對孩子這麼上心,簡直前所未有。
“行,媽,我有分寸。你不生氣就好。”
“我生什麼氣啊,小喜你們倆孝順,我這心裡明鏡似的。”
高母似乎真的沒有不滿意,一點也沒挑理。
這話云溪聽著卻有些心酸。
可不就是仗著她孝順,好欺負,一直拿捏嘛!
罷了,都過去了。
這一次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高季喜的擔憂還是成真了。
次日,云溪按時上班。
鍾書言很放心做了甩手掌櫃。
云溪開啟門營業,打掃了店裡的衛生。
到九點時,鍾書言才姍姍來遲。
“小云,早啊。”
“鍾老師,早。”
簡單打了招呼,鍾書言自顧自找了凳子坐下來,看手裡的一本線裝書。
云溪看著眼饞,鍾書言那麼寶貝的書籍,一定是個老物件,好想一睹廬山真面。
那麼灼熱的目光,鍾書言能沒有感覺嗎?
他故意換了個姿勢,留給云溪一個背影。
云溪心裡火急火燎的,寶貝在前,卻不能一睹芳容,太折磨人了。
云溪對老物件有天然的直覺,好像是在面對一個老朋友。
她眼巴巴看著,試圖找出一絲端倪,幾次嘗試無果後,只好作罷。
“吱呀,”門響了。
云溪眼角餘暉看到有顧客上門,第一時間迎上前來。
“你好,需要點什麼?”
然而云溪的熱臉貼了冷屁股。
進門的是一個女孩子。
看起來17、8歲的樣子。
簡單梳了一個馬尾,臉上還有幾個清晰可見的青春痘。
女孩審視的看了一眼云溪。
這眼神裡充滿了挑釁。
“你就是云溪?”
面對女孩的挑釁,云溪不明所以。
但她清楚來者不善。
云溪謹慎的後退一步,這個年紀的孩子,正值青春叛逆期,整日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看她對自己敵意這麼大,還是小心些好,免得傷到腹中孩子。
“我是云溪,你要買點什麼?”
云溪不忘自己的職責,盡心推銷。
“哼。”女孩蠻橫的越過云溪。
“走開,我不跟你說話。”
鍾書言頭疼的放下手中的書,看著來勢洶洶的女孩子。
“小靜,你來這裡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