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不放心,跟著高季喜師徒二人一起去了。
來到店鋪,看到快要完全燒燬的大門,云溪吃驚的捂住嘴巴。
完全沒想到現場這麼慘烈。
李寧德看著這一幕,越發顯得老態龍鍾。
他輕輕一推,已經破敗不堪的大門應聲倒下。
邁著沉重的腳步,李寧德一步步走進店內。
入目是一片狼藉,屋子裡幾乎看不到桌子存在的痕跡。
地上有些殘存的手錶零件,孤零零躺在那裡。
無聲的訴說著那場不幸的遭遇。
不知不覺中,李寧德老淚縱橫。
他輕輕撿起地上的小零件,“對不起啊,老夥計,到底沒能讓你們善終。”
云溪看著很是心酸,她碰碰高季喜,示意他去收拾殘局。
高季喜剛拿起掃把,準備清掃那些灰燼,李寧德制止了他。
“小喜,先不忙著收拾,讓我和他們待一會兒。
這以後就見不到了。”
這聲音聽起來說不盡的滄桑,該是有多麼絕望啊。
辛苦半生,所有的成果就這麼塵歸塵,路歸路。
所有努力付之一炬,努力的意義在哪裡?
人還活著,卻沒了為之奮鬥的方向,是不是比人死了,錢財卻不能帶走更讓人絕望呢!
云溪一時也分不清楚,錢沒花完,可以留給後人,可以造福社會。
應該李寧德的這種境況更慘吧。
他這個年紀挺尷尬的,早已沒有了破釜沉舟,重來一次的勇氣。
即使不缺勇氣,精力也跟不上了。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必須為李寧德找到寄託。
高季喜無奈的蹲在地上,他從來沒有如此垂頭喪氣過。
師父想一個人待著,他一點忙幫不上,心裡很是懊惱。
恨不能找出那個縱火的人,打他一頓解氣。
云溪安撫的拍拍高季喜的後背。
“小喜,你可能心灰意冷,師父還需要你照顧。
你還要想辦法,重新闖出新局面,讓師父感到被需要。
他老人家才能真正走出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高季喜只顧著氣憤,當務之急還是師父重要。
犯罪的人自由法律來教育。
趙偉警官一直跟蹤著事情進展呢,他所有的重心放在師父這裡才是。
可不能本末倒置啊。
高季喜慢慢站起身子,他不能頹廢,一家人都需要他呢。
他馬上要做父親對人了,要有擔當,不能被一點變故打倒。
高季喜想通了,默默走進店裡,陪在師父身後,一言不發。
云溪也一直站著,陪伴是一種無聲的力量。
良久,李寧德嘆了一口氣。
罷了,都是命,人得認命。
“小喜,收拾吧,和老朋友告別過了,它們或許會有新的造化吧。”
“師父,這些零件我都收起來,以後指不定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李寧德不置可否。
他現在這種情況,高季喜兩口子不離不棄,這冰冷的心到底是多了幾分慰藉。
“小云,你到車上歇會兒,看我這裡連個歇腳的凳子也沒有。
你現在身子嬌貴,可不能累著了。”
“沒事,我從小就皮實,不打緊的。
李師父,你也上車吧,店裡還要重新裝修,這些瑣事都讓小喜來。
這店你要想繼續做鐘錶生意,只要聯絡一批貨源,過不了幾天就可以恢復經營了。
小喜我們還有點積蓄,貨款你不用著急。”
李寧德手不自覺抖了兩下,他沒看錯人啊。
患難見真情,真正自家人,遇到這種事,也會躲著吧。
借錢更別提了。
“謝謝你啊,小云。不了,我老了,沒有那個精氣神了。
我說過,以後店鋪都是給小喜的,可惜耐那些物件不再了。
讓小喜看著做些什麼行當吧。”
“師父,這事我們從長計議,今天先回去吧。”
高季喜扶著李寧德上車。
“這店裡沒法住了,師父,你一定給徒弟一個盡孝心的機會。
我家裡就是你的家,你安心住著。”
高季喜家是三間房的位置,正房有兩個臥室,東廂目前是谷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