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衡匆匆趕來的時候,是一臉懵的。
據說,陸景洲憑一己之力氣哭了國子監啟蒙班的一眾小學子。
臨近門口,聽著那一陣陣啜泣聲,陸知衡不由得皺了皺眉。
就他那又慫又愛哭鼻子的三弟還能氣哭別人?怕是被氣哭的那個吧。
陸知衡深吸一口氣,剛進門,便瞧見……
哭成了一團的小學子們對面,兩個小胖墩正坐在一道。
陸景洲還委屈巴巴地望著夫子,撓了撓頭:“大人,夫子,學生什麼也沒做啊……學生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哭。”
宋明霽笑眯眯道:“許是他們覺得自己連頭豬都不如……羞得沒臉見人了吧?”
話音剛落,頓時哭聲一片。
陸知衡嘴角狠狠一抽,好傢伙,這是個懂得殺人誅心的。
喬夫子站在國子監祭酒身旁,頓時頭疼不已。
更有那三四歲的小學子竟然還跑到他面前,扯著他的衣角,兩眼淚汪汪的問:“夫子,夫子,學生若是整日跟豬同吃同住,能變得跟豬一樣聰明嗎?”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這群小兒之間的官司……他斷不了,還是讓祭酒大人頭疼去吧。
鄭祭酒看了眼陸景洲與宋明霽。
他是知道這兩個學子的,八歲了還未能透過升學考校,呆在啟蒙班足足有四五年了。
原以為是兩個胸無點墨的小子,可今日看來,竟是他看走了眼。
能將全班同窗弄哭可不是尋常孩童能做到的。
鄭祭酒板著臉,雙眼微微一眯。
陸知衡暗道不好,進門便將兩個小胖墩拽起身,往身後一拉。
他也曾在國子監唸書,每當鄭祭酒露出這種表情時,便總有人遭殃。
“陸景洲,你又幹什麼好事了?”陸知衡雙眉一擰,沉聲道:“竟惹得同窗都哭了。”
陸景洲扁扁嘴:“我也沒幹什麼呀!被賀兄指著鼻子罵蠢笨如豬的時候,我也沒還嘴啊。”
隨即,他雙眼一亮:“我知道了。”
又指了指紅著眼眶的賀銘,“定是賀兄說我蠢笨如豬,被諸位同窗們誤以為在罵他們。”
“他們是被賀兄氣哭的,賀兄則是被他們又踢又咬……疼哭的。”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事實。
而他不過就是稍稍推波助瀾了一下而已。
誰讓賀銘一大早便嘴欠的說什麼……陸景洲妹妹也胖得跟個球似的,看來又是頭豬。
陸景洲悄咪咪地看著賀銘亂糟糟的衣衫和雞窩頭,心中不屑一笑:自己雖笨了點,但還是懂得借力打力的。
讓他嘴欠,活該!
至於那群無辜的小學子……
陸景洲心想,不過他這也算日行一善,提前讓這些人體驗了一下。
如此一來,往後被歲歲虐時,也不至於哭得這般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忽地,鄭夫子唇角一彎,笑出了聲,“如此看來,竟是一場烏龍。”
“是啊,是啊……”陸景洲摸摸腦袋,確實跟他沒關係啊。
喬夫子看著他一臉憨憨的樣子,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若不是見過賀銘死死瞪著他的樣子,怕是就連自己也會信了這小子的鬼話。
“既是如此,此事便到此為止吧!”鄭祭酒笑眯眯地擺擺手。
喬夫子撥出一口濁氣。
他剛要擦擦額角的汗珠,便聽鄭祭酒說道:“各府的馬車已在外候著了。今日,啟蒙班眾位學子均可告假一日。”
話音剛落,便見方才還哭哭啼啼的小學子們頓時破涕為笑,一鬨而散。
陸知衡領著三弟出了門,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幸虧,小表弟昨日一大早便隨著姑母回了遂縣。
如若不然……
怕是要更頭疼。
陸景洲跟著大哥歡歡喜喜地回了府,便著急忙慌地抄書去了。
哪知,一開啟門,卻瞧見……
陸歲歲揹著個嫩綠色的小包包,邁動著一雙肉肉的小短腿晃悠悠地走了幾步。
走著走著,她似是漸漸適應了般,小小的步子越來越穩。
“不錯,不錯。”陸雲驍蹲在她跟前,拍拍手:“晚膳獎勵歲歲一根雞腿。”
小胖妞雙眼頓時微微一亮,伸出兩根肉乎乎的小手指在他跟前晃了晃。
陸雲驍伸手颳了刮她的小鼻子,伸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