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行人回到府中時,陸歲歲早已窩在大伯孃懷裡呼呼大睡。
宋三娘看著公爹凝重的面色剛想說些什麼,餘光瞥見幾個孩子,欲言又止。
陸老爺子擺了擺手:“三娘啊,我都知道了。”
“原本讓老二在外盯來著,想著過些日子總能找出他們的狐狸尾巴,沒成想,倒是讓你撞破了。”
說罷,他便將清茶一飲而盡。
“這樣也好,趁早做個了斷!”陸老爺子冷笑一聲。
宋三娘當即點點頭,隨即又壓低了聲音道:“就是不知那姦夫到底是何人。”
“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她雙手握著拳,眉眼凜然。
陸老爺子笑眯眯地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桌上。
“此事,我心中有數。”
“你今日便找個信得過的讀書人擬一份和離書,再將程氏的嫁妝都清點出來。”陸老爺子幽幽道。
宋三娘點頭應是。
一旁的雙胎兄弟倆瞬間瞪大了眼眸,面面相覷。
二叔要和離了?
娘進那莊子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老爺子幽幽一瞥,兄弟二人心頭齊齊一顫,迅速別過臉,垂下了眼眸。
陸老爺子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小奶糰子,隨即捏了捏眉心:“鄭祭酒那老頑固還好吧?”
“瞧著……一副中氣十足的樣子,應當是還好。”宋三娘遲疑著望了眼哭成了淚人的陸景洲。
陸老爺子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神色一怔,眸底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同情。
隨即,又直直的看向小奶糰子,悄悄嘆了口氣。
可千萬要悠著點啊!
下一瞬,小奶糰子便吧唧吧唧小嘴,輕輕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
朦朧間瞧見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蛋,整個人瞬間清醒。
她扁了扁小嘴,隨即將小臉埋在大伯孃懷裡,尋了個舒適的姿勢,再次闔上了雙眸。
“陸沉,陸衝!你倆嚇著妹妹了。”宋三娘眉頭輕皺著,將左右兩側的小腦袋往後扒拉了一下。
陸歲歲微闔的雙眸陡然一睜,緊緊揪住大伯孃的衣裳,探出小腦袋瓜左右看了看。
【陸沉,陸衝?雙胎?】
陸沉與陸衝瞬間怔住,一臉驚懼的四處張望了一番。
隨即,目光便齊齊落在小奶糰子身上,不約而同的嚥了口口水。
方才是他們這小堂妹在說話?
可她分明就沒有張嘴啊!
不同於陸衝的大大咧咧,陸沉眼眸頓時深了深。
他抬眸看著自己娘面色如常的樣子,又望了眼小堂弟和祖父,依舊不見絲毫異常。
他臉上隱隱帶上了幾分驚恐。
怎麼回事?
難不成這詭異的小奶音只有他們兄弟二人才聽得見?
陸歲歲搖晃著小揪揪,蹙了蹙小眉頭。
【又是兩個慘死的小炮灰!】
慘死?小炮灰?
即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陸衝也不由面色一白,僵在了原地。
陸沉卻是豎著耳朵,繼續聽了下去。
【陸沉一如他這名,小小年紀便沉著穩重,】
【而陸衝則是大大咧咧,根骨奇佳,習武天資更是百年難遇。】
【兄弟二人一個有謀,一個有勇。只可惜早早慘死……】
陸歲歲搖了搖頭。
陸景洲驚得將眼淚瞬間憋回,看著兩個小堂兄摸了摸腦袋。
陸老爺子垂在身側的手也是忽地一頓,一瞬間,面色極為難看。
【大堂兄被歹人一刀捅死之後,竟被刨膛取出了心。】
陸歲歲幽幽瞥了眼陸沉,水靈靈的眸底浮現一抹同情之色。
【他的心最終也被植入了敵國皇子的身體。】
【那些亂臣賊子憑藉大堂兄的心臟,與敵國簽署了數十載互不相犯的條約。】
陸沉登時渾身發涼。
他怔怔地垂眸,將手放置在胸口輕輕按了按,唇角微微勾起的一剎那,滿是苦澀。
所以,他的心……竟是鋪就了亂臣賊子的盛世大業!
陸歲歲心中感嘆過後,又扭頭望向一旁的陸衝,翻了個白眼。
【我二堂兄這腦回路……還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她嘖嘖兩聲,隨即又暗暗感嘆。
【他對習武近乎痴迷,自幼便是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