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沒辦法承擔太多的精神力,所以晏逢就算是願意,也沒辦法太多次的出現在對方面前。
雖說是已經很努力的做好了約定,但是當他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也已經是三天後了。
對於夏寒而言。
這是三年之後的重逢。
和前兩次不太一樣,這一次夏寒並沒有遇到什麼生命危險。只是在他生日的那天,他捧著福利院的老師給他的小蛋糕,自己一個人坐在湖邊,帶著他的小鳥玩偶,點亮了蠟燭。
時間過去了三年,因為在福利院伙食方面不需要有什麼太多的擔憂,所以夏寒的身高身材確實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或許是因為那幾個少年傳開了小鳥玩偶的問題,以至於現在那些在言語上面嘲笑他的人幾乎不存在了。
大家都害怕他,躲著他,畏懼他。
生怕他身邊的那個小鳥又出現了什麼新的狀況,如果裡面真的是藏著鬼魂,那可是人類根本沒辦法對付的事情。
只不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這些傳言雖然在孩子裡面盡人皆知,但那幾個孩子始終沒有告訴老師,所以福利院裡的大人就算覺得他很奇怪,也從來沒說過小鳥的玩偶有什麼不能帶著的問題。
這種轉變,讓夏寒還是挺開心的。
因為他本來就不願意和別人溝通交流。
而且這幾年的時間過去,沒有助聽器的時候,耳朵幾乎是聽不到什麼更多的聲音了。
就算是有人來找他交流,他也只是能聽到一些模模糊糊的響動。
沒辦法拼成一句話。
久而久之,他不喜歡跟別人說話,也不喜歡聽別人說話了。
坐在那個小水池邊,並沒有因為當初的那些經歷,而產生什麼太多的恐懼和心理陰影。
夏寒只是捧著小蛋糕,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我……活的很努力……今天生日,我的蛋糕……也想給你……”
對於福利院裡的孩子來說,蛋糕是一年只有一次的美味。雖然小的只有一個拳頭那麼大,但每一次能夠獲得的時候,大家還是激動的恨不得一口就直接吃掉。
可夏寒不同。
他每年都想把自己的蛋糕,分給他唯一的朋友吃。
而且生怕對方沒辦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平時沒有人跟他說話,在那些獨自一個人的角落裡,他也一直在努力的練習著口語的發音。
他想把自己的感謝傳達給對方。
雖然看現在這個樣子……
今年應該也要失敗了。
夏寒嘆了口氣,但還是在努力的說:“我,謝謝你,我想……”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手臂上傳來的觸感在告訴他,那個他天天想著的朋友,再一次出現在他身邊了。
激動的回頭看向對方。
小鳥的玩偶和之前一樣,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但夏寒就是知道,剛剛的那一下輕拍並不是意外,是他在等待的那個人回來了。
這不是他想多了。
可是在這一刻,他才猛然後悔了起來。
一直沒有想過該怎麼去治療他的耳朵,這是他做的最錯的、也是他最無能為力的一件事。
現在耳朵什麼都聽不到。
就算是他的朋友回來了,他也沒辦法理解對方要說什麼。因此看著眼前的小鳥玩偶,夏寒的眼淚突然就控制不住地湧了出來。
以前被父親毆打的快要死掉的時候,或者是在福利院裡被排擠冷漠的時候,他都沒有感覺到這種錐心刺骨的難受。
因為他總覺得就算自己坐在黑暗裡面,也總有一道光會落在他身邊。
而每當那道光出現的時候,他都可以伸手感受到溫暖。
那是他唯一堅持下來的動力。
可現在這算什麼?
光已經出現了。
但他看不到摸不到也感受不到了。
就好像明明溫暖近在眼前,可他卻永遠沒辦法伸手觸控。不管他多麼努力的向前,最終也只會被拖入無盡的黑暗一般。
那種絕望,比之前所有的經歷疊加起來,還要更加的讓人痛苦。
就在他難受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的時候,心裡卻突然想起了熟悉的聲音。
依舊是那個輕快的語調。
依舊是那個充滿了擔心的味道。
他說:“夏寒,我知道你現在聽不到我的聲音了,但是我可以用這種方式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