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債。
陪同赴任。
十倍還之。
數年乃至終身難以還清。
為製造京債,官商不惜陷害朝廷清廉的官吏。
朱由校越聽越覺得魔化,炸裂,腦子嗡嗡作響。
本以為官吏中飽私囊,搜刮民脂民膏,已經是某些官吏的下限,孰料官商勾結,所作所為屢屢讓他瞪眼咋舌。
小小京債牽扯如此之多,如此之廣,科舉取士存在,這群官商便趁機漁利,從開始便影響朝廷吏治,讓朝廷吏治努力功虧一簣。
朱由校死死盯著崔呈秀詢問:“這麼說,京債涉及京城,地方,形成龐大的利益網?”
崔呈秀重重點頭,高聲說:“陛下,凡存在塌方式貪汙,或系統性貪汙,必是官商勾結,形成官商聯合,包庇,共同牟利,利益共享。”
嗯!
朱由校面如醬色,看起來吏治治吏還需深挖,打擊官商蠅營狗苟。
這時,戶部尚書蘇茂相出聲說:“陛下,京債利息更甚於高利貸,倘若沾染京債,便永遠難以擺脫,今京債擺上明面,陛下則要想方設法杜絕。否則,既影響朝廷政治清明,亦讓做事的官吏畏手畏腳。”
是啊。
十倍還之。
這能不高嗎?
朱由校長嘆口氣,感嘆的說:“吏治糜爛,超乎想象。科舉取士時,這些待選的官吏借下數額龐大京債,他們被授予官職,抵達管轄的州縣赴任,即要償還所借的債務。
這麼高的利息,朝廷所給的俸祿顯然遠遠不夠他們還債,那麼,除貪汙受賄,私自攤派,搜刮民脂民膏,他們還能怎樣償還?
這種開始即抱著以搜刮百姓錢財為目標的官員,焉能指望他們治理州縣?”
王永光,陳廷謨,蘇茂相,阮大鉞,崔呈秀認同朱由校的說法,被債務壓身的官吏更容易貪汙腐敗,而貪腐如毒,沾染便難以戒掉。
這時,吏部尚書王永光出列,直言不諱說:“陛下,商賈逐利的本性固然難改,官吏放債固然疏於監管,然而,這種沉痾並非難以根治。”
哦?
朱由校神色泛起幾分喜色,追問說:“愛卿有何良策?”
目前,除以制度限制外,他尚未想出更好的良策,希望王永光有奇謀。
王永光滔滔不絕說:“稟陛下,朝廷設錢莊,在各省各府各州等地區設錢莊,因其利息較低開始迅速衝擊地方高利貸,臣以為何不將京債納入錢莊範圍內。
當前,坊間高利貸採取九出十三歸,層層盤剝,利率奇高,京債利率更數倍於九出十三歸。
臣私以為,錢莊向貧困的學子放債,同時,積極打擊坊間高利貸,必能大大緩和京債問題。”
嗯!
這的確是個良策。
朝廷正式錢莊利率低,既解決學子燃眉之急,亦避免放發京債的官吏商賈派家僕同學子赴任,從而大大減輕放貸者趴在官吏身上吸血,官吏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惡迴圈。
聯合吏治重拳出擊,雙管齊下,確實能大大緩解京債。
哼。
每隔三年,趁著科舉取士的機會,給地方輸送一批貪官,這麼做簡直便宜京債背後放貸的官吏,商賈。
朱由校來回踱步,托腮沉思片刻,吩咐道:“崔呈秀,酒樓之事,嚴查到底,涉事官吏,商賈統統抄家,下獄。京債事務,你無需插手,朕自有主張。”
啊。
崔呈秀,王永光,蘇茂相幾人面面相覷。
京債引起皇帝震怒,臨時召集重臣商議,為何突然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按照以往慣例不該是嚴查到底嗎?
陳廷謨神色狐疑道:“陛下,京債事宜?”
朱由校緊攥拳頭,冷酷的說:“放心,朕不會善罷甘休,抄家流放太便宜他們。既然有官商敢在雷區蹦躂,肆意破壞朝廷官僚體系,決不能讓他們翻身。”
陳廷謨,崔呈秀,王永光幾人,雖不知皇帝葫蘆裡轉裝著什麼藥,但皇帝肅殺的語氣,讓他們清醒意識到皇帝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發放京債的官吏,商賈。
京中,必然有一批官吏,商賈要遭殃。
朱由校瞧見陳廷謨幾人震驚的表情,神色嚴肅說:“京債之事,牽扯甚廣,任何人嚴禁洩密,否則視為同黨處置。”
陳廷謨,王永光,阮大鉞幾人恭敬領命:“遵命。”
商議出結果,君臣沒有寒暄,朱由校示意群臣各司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