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疾呼,皇太極遲遲未醒。
豪格歇斯底里向帳外喝道:“親兵,親兵死哪去了,快去找太醫。”
此時,杜度撿起皇太極手裡的書信,快速通讀起來,得知明軍不光出兵遼東,更出兵遼南,也是頭暈目眩,踉蹌後退兩步,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多爾袞,多鐸,豪格等瞧見杜度表情,紛紛急不可耐地閱讀書信,頃刻間,汗帳內徹底沉默了。
良久,豪格憤怒不已地將書信扔在地面,仰天長嘯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著實沒想到明廷皇帝竟然這麼大手筆,薊鎮,遼東,遼南三線作戰,更瞞天過海,不惜動用水師運兵。
這魄力。
這雄心。
遠超他們預料。
若單純是莽古爾泰兵敗,正藍旗遭遇重創,八旗不至於傷筋動骨,只要花費時間便能重建正藍旗。
當下,八旗主力困在關內,明廷兩路大軍在遼東,遼南發力,依照代善在書信所言,廣寧城朝不保夕,西平堡危在旦夕,遼南海州,遼陽形勢危急,明廷兵鋒即將抵達。
遵化,遠離遼東,遼南,諸將內心窩火,卻只能乾著急。
下午時。
皇太極幽幽醒來,強撐著病體召集諸貝勒,貝子,將領議事,順便將信使叫來 。
此時,皇太極斜靠在榻上,額頭敷著藥,瞥了眼眾人慚愧地說:“一步錯,步步錯,是我輕敵大意中了明廷奸計,不然,時局何止如此。”
諸將沉默,戰前他們急吼吼叫囂伐明,對目前惡劣的戰況有推波助瀾的責任,然而皇太極身為大汗,八旗當家人,更負有不可推卸責任。
鑑於皇太極拖著病體,諸貝勒,貝子,將領,並未將怪罪表現出來。
皇太極休息片刻,視線轉向信使詢問:“明廷封鎖山海關,封鎖薊鎮各隘口,你是怎麼抵達明廷,找到遵化的?”
聞言,杜度,嶽託,多爾袞,多鐸,豪格齊刷刷望向信使,信使能從盛京前來遵化,說不定他們能沿著這條路返回盛京呢。
信使道:“稟大汗,大貝勒為及時傳達盛京的情況,特意派遣四路信使,小人是其中之一,從盛京出發抵達朝鮮,又稱作朝鮮商人貨船抵達天津衛,這才從天津衛馬不停蹄趕來。”
唉
獲悉信使的路線,皇太極無可奈何嘆口氣。
代善派遣四路信使,目前只有一路抵達,還是走水路抵達,八旗沒有戰船,難以復刻對方路線。
緩了緩,繼續追問道:“其他三路走何處?”
信使恭敬道:“稟大汗,一路走山海關,一路走大汗伐明的行軍路線,一路更遠,從盛京抵達歸化城,混進土默特商賈中前往榆林,從榆林過山西抵達遵化。”
皇太極君臣聞言,紛紛沉默不語,代善的安排並無不妥,奈何明廷對各隘口封鎖太嚴重,八旗信使難以混跡進來。
這時,嶽託挺身而出,關切地說:“大汗,您身體抱恙,而八旗糧草輜重缺少,臣建議,既然遼東,遼南亂成一鍋粥,即使八旗目前出關,短期內依然難以改變戰況,何不集結重兵進攻明廷京師,即使打不下來,也能給明廷造成損失,總強過白白消耗兵力。”
皇太極微微搖頭,八旗巔峰時,尚不能攻克錦州,而明廷京師更是固若金湯,當前,八旗士氣低沉,揚古利率部殺嚮明廷京師,即遭遇滿桂部阻擊,若集結兵馬殺嚮明廷京城,明廷京營,龍武軍,武衛軍出擊,各部迅速向京師靠攏,兩軍爆發曠日持久的大戰,八旗必輸。
嶽託進言未被採納,急得抓耳撓腮,這樣不行,那也不行,難道任由八旗葬身薊鎮,任由盛京淪陷。
氣氛緊張中,多爾袞出列,語氣堅定地說:“大汗,晌午,臣苦心鑽研地圖,發現一條興許能出關的道路,當前,此地或許有明廷伏兵,卻是條最好的選擇。”
聞言,皇太極默默點頭,鼓勵多爾袞繼續說。
多爾袞不作猶豫,派人拿來坤輿圖,快步走上去指了指說:“山西和河北之間有東西峽谷,人稱太行八陘,其中的軍都陘卻是偏於南北峽谷,是明廷京師前往蒙古的天然通道,恰好位於宣府和薊鎮之間。
當前,明廷重兵囤積於宣府,薊鎮,卻更偏向靠近明廷京師的薊鎮,故而,我們或許可以走軍都陘出關。”
頃刻,皇太極眼裡泛出亮光,當即詢問道:“諸將誰瞭解此地?”
一時間,嶽託,多鐸,豪格,代善,鰲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