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三鳳和楊安都發愣,李愷索性開啟公文包,露出裡面特意散亂放著的一堆百元人民幣。
李三鳳先是一驚,然後一喜,再然後捂著臉跑出了屋子。
楊安也明白李愷是什麼意思了,轉頭問楊靜,“小靜,這是……爹讓拿來的?”
“算是吧,這是爸借的,讓你和三鳳姐把事情定下來。”楊靜說道。
這是來時在車裡商量好的說辭。
“這是借了多少啊……他們咋還啊……”楊安開始嘬牙。
包裡的錢看起來不少,雖然很散,但目測最少有五六十張。
“那你別操心了,我們都是楊靜的朋友,而且這小子家是個狗大戶,”李愷指了指苑鐵柱,“家裡有錢,每個月都能掙個萬兒八千的。外面的車,也有一輛是他家的……哦,你還沒見到呢……總之就是特有錢,他願意幫忙,這都不叫事兒。”
“可是……可是……”楊安還是覺得不合適。
“別可是了,你以後自己掙錢還不就得了,咱不讓楊叔叔受累。”李愷說道。
“……嗯。”楊安想了想,還是接受了。
其實他也急,鄰村村長家的兒子,一直惦記著三鳳呢,要不是三鳳又哭又鬧的爭取了兩個月緩衝期,沒準兒明天自己“媳婦兒”就被別人娶走了。
“行了,別閒著了,你現在去找你們村的村長,再找幾個輩分高的老人,一起去三鳳姐家,咱們今天就把事情砸死了,讓他們給做個見證。”
“……哎。”楊安答應著向外走。
“柱子,跟楊安哥一起去,開車去接。”李愷時不時的給苑鐵柱創造展現的機會。
“不用,村裡不好走,開車更不方便。”楊安趕緊推辭。
“用,方不方便的,要的就是這個勁兒,趕緊走吧。”
苑鐵柱也開竅了,拉著楊安就向外走。
半個來小時後,在院外“放哨”的常大龍回來報信,兩輛車都回來了,楊安和苑鐵柱帶著五六個人進了鄰居的院子。
“走吧,咱們也該上臺了。”李愷對楊靜說道。
李貴山正在家裡閒的發慌,冬季的農村無事可做,山村更是。出門就是“呼呼”的北風,山上山下,村裡村外都是白雪皚皚,傻子才出去呢。
“你幹啥去了?”見閨女慌慌張張的跑進屋,李貴山問了一句。
“嘿嘿,嘿嘿嘿……”李三鳳只是傻樂著不回答,然後又想起來什麼,捂著臉跑回西屋。
“死丫頭,搞啥鬼。”李貴山晃了晃腦袋,繼續卷自己的紙菸卷兒。
李貴山無兒,只有三個女兒,小女兒三鳳最為出色,是三鄉五里有名的俊姑娘,而且能幹,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兒。
一家有女百家求,何況是這麼好的姑娘。
從去年開始,就有媒人陸陸續續上門,想要求娶李三鳳。挑來挑去,李貴山選定了鄰村村主任家的兒子,那孩子除了說話結巴,其餘都挺好的。當然李貴山絕不承認他是被村主任家說的兩千塊錢彩禮“打動”了。
結果閨女死活不願意,非要嫁給隔壁的楊安。楊安這孩子確實不錯,長得精神,勤快能吃苦,但是家裡窮啊。雖說有一個在城裡上班的爹,可看起來也沒多大本事,不然鄰里鄰居處著,也沒見楊安的日子過得有多好。
不過他也不是隻認錢的人,就告訴楊安,來年二月二之前,送過來三千塊彩禮,就把閨女嫁給他,送不過來,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就看著三鳳兒嫁人吧。
三千塊錢,吹氣兒呢,晾他小子也沒辦法。鄰村的已經跟自己說好了,二月二來上門提親,彩禮當時就送來,緊接著就把婚事辦了。
李貴山抽完一根捲菸後,坐在炕上靠著牆開始打盹兒,迷迷糊糊間聽到院子裡有人喊。
“貴山兄弟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