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車抬下來後,又從後備箱裡搬出來一箱茅臺。
“放放……放屋裡就行。”
兩箱茅臺,兩箱五糧液,還有十條中華煙,近萬元的東西。
“讓你少喝酒少喝酒,就是不聽,見到酒往死裡喝,自己身體不要啦。”將小任送走後,劉鳳芝進屋,看李焱搖搖欲墜的樣子,埋怨道。
“你別說我啦,我也是被架在那兒了,不喝不行啊。”李焱看了看外面,揉揉腦門。“廠裡的一二三把手,一起請我喝酒,能不喝嗎?”
“有事兒啊?”
“唉,”李焱嘆了口氣,“老大呢?”
“家裡躺著呢,再靜養兩天。咋的,還有老大的事兒?”
“算是吧,其實根本就沒我屁事兒。”李焱站起身,“回家,求兒子去。”
“求?”劉鳳芝嚇了一跳。
“對,求,你兒子可比我鬧的歡。”李焱說著向外走。
“這些東西怎麼處理?”劉鳳芝指了指那些禮品。
“……就放這兒吧,明天喝了它。”
“還喝啊。”
“喝,領導給我送的酒,必須喝。”
……
“兩件事兒,”李焱學著兒子的風範,正襟危坐的看著“臥床”的李愷,開口就是條理分明,一點喝多的樣子也沒有,除了張嘴就是一股濃重的酒氣。
“請父親大人賜教。”李愷翻身坐起,好笑的看著父親。
李愷早沒事了,只要不劇烈活動,崩裂傷口,慢慢養著就行。
“第一件事,我他孃的又升官了,”李焱“霸氣”的口出髒言,“我是四車間的車間主任了,明天公告之後就走馬上任。”
“恭喜恭喜。”李愷點頭哈腰的向父親表示著自己的“興奮”。
“第二件事,”李焱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笑著說道,“你三叔那個冷運車的專案,非得跟石門那邊兒合作啊。”
“奧……我說呢,怎麼突然就升官了,我還以為你們廠長的眼睛突然瞎了呢。”李愷恍然大悟。
“說什麼呢,沒大沒小的。”李焱還沒反應過來,劉鳳芝不幹了,一隻手控制著李愷的左臂不能亂動,另一隻手在李愷右肋下,用力擰了幾下子。
“錯了錯了。”李愷連忙求饒,見母親還不罷手,急忙喊疼,“疼疼疼,傷口裂了,哎呀媽呀,出血了。”
“我看看我看看。”劉鳳芝趕緊住手,捧著李愷的胳膊仔細檢視。
屁事兒沒有。
“臭小子。”李愷的屁股捱了一巴掌。
“好好說話。”
“哎,”李愷也正經坐好,“那倒不是,只要條件合適,安城這邊也行。不過石門那邊市政給的優惠政策要好,尤其是稅收方面。而且咱們都在安城,方方面面的牽扯太多,不利於合資後開展工作。就像今天,你就拉不下臉來,幾杯酒一個車間主任就讓你不知道咋辦了。”
“那不會……廠裡確實挺難的,職工的日子都不好過。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宋廠長這邊答應了,至於財政稅收方面的政策……讓他們去找,去要。我答應的是同等條件下,可以優先考慮安城機械廠。”
“你沒喝多啊。”李愷納悶的看著父親,感覺李焱的頭腦還算清醒。
“喝了一瓶呢,能不多嗎,”李焱狡黠的舉起了左臂,解開了袖口,“喝得袖子都溼了。”
李焱穿的是蘇博林從米國送來的羽絨服,高階貨,防水性極強,所以裡面的毛衣秋衣都被酒溼透了,表面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奧……你耍詐,厲害厲害。”李愷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天哪,趕緊給我起來,洗澡換衣服去,燻死了。”劉鳳芝急了。
解開羽絨服袖口,裡面滴滴答答的流出了液體,一股濃烈的酒香溢滿了屋子。
“好酒。”李焱站起身,將袖子舉起來聞了聞,陶醉的說道。
“滾啊。”劉鳳芝從後面推著他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