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轉頭,看見蔣正恆急匆匆跑來,甚至書包拉鍊都沒拉好。
沈念藉著沈知序手臂踮腳,越過層層人群眺望,看見蔣家的車停在門口。
蔣正恆來到兩人跟前,“念念,你的腳怎麼樣了?昨晚回去有沒有好好上藥?”
沈念:“已經上過藥,沒事了。”
她扯過蔣正恆的書包,將拉鍊拉回原位,“著什麼急呀,拉鍊都沒拉好。”
看沈念這樣,蔣正恆瞬間笑了,原來一切都沒有變。
“今晚還是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沒等沈念回答,蔣正恆就看向沈知序,急急忙忙表忠心,“二哥,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照顧好念念。”
視線在蔣正恆嚴實的書包拉鍊一掠而過。
沈知序目光很淡,不置可否,“你該徵求的是本人同意。”
蔣正恆又看向沈念,眼底帶著幾分焦急,“念念,可以嗎?”
沈念搖頭,“不可以。”
她目光認真又決絕地看向蔣正恆,“以後都是我哥接送我上下學,我們不在一個班級,見面也並不方便。還有,你影響到我的學習了。”
蔣正恆神情微變,沒吃早餐的臉色有些發白。
沈念抓緊沈知序的襯衫,抓到上面泛起深深的褶皺。
深呼吸,強撐著最後一絲力,她沒再看蔣正恆一眼,“二哥,你送我回教室吧。”
蔣正恆落在原地沒動,眼神藏著一股執拗。
“念念,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你相信我,我會解決的。”
“抓好。”
一片混沌裡,一道清雋的男音落下。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視野下方,猶如落水之人唯一的浮木,沒經過仔細思考,沈念將手遞了過去。
沈知序反握住她。
他掌心的溫度很暖,沈念有一瞬間像是回到小時候。
爸爸拉著她的手走到宴會廳中央巨大的蛋糕前,一臉慈祥地祝他最心愛的女兒生日快樂。
臉上笑出深深的紋路,說,“我們的小意凝,想好許什麼願了嗎?”
沈念深深撥出一口氣,眼前有潮溼的水汽氤氳。
他們走出沒幾步,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跑到蔣正恆身邊停下,氣喘吁吁地開口,“二少,夫人說您有東西落車上了,要您回去拿。”
聞言,沈知序腳步微停,沈念也跟著被迫停下。
她站在他身邊,只察覺到他身上的氣壓驟然變低了。
沈知序轉過身。
“正恆,解決不是口頭說說,有些事比你想象的要更加複雜。再者,現在距離高考不過半年,你覺得,”
男人嗓音很淡,像瀰漫的雪飄融。
卻更似有濃重的壓迫感襲來,“是搞這些的年紀?”
不顧管家的拉扯,蔣正恆低著頭,“我知道了,二哥,對不起。”
沈念和沈知序走出好幾米遠,男生終於抬起頭,聲音堅定,“念念,你等我,我會認真學習。高考結束那天,我在老地方等你。”
“”
沈念蹙眉,她怎麼就和蔣正恆說不通。
前面幾年蔣正恆對她的靠近和維護都可以避而不見。
而那天事情的解決,就是蔣家對她最後的仁慈。
或許只是不願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她和蔣正恆之間,沒有開始,結局便已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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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剛才”
回教室的路上,沈念抿著唇,不知道怎麼說。
“覺得我語氣重了?”
“有點。二哥,你這麼說蔣正恆不會影響到你和正安哥的關係嗎?”
沈念低著腦袋,哽咽著說完這句話,眼淚就‘啪嗒啪嗒’地順著眼眶掉了下來。
“哭什麼?”
聽完沈唸的話,沈知序想笑又無奈,到底還是個小孩兒。
“剛才謝謝二哥。”
沈念擦乾淨眼淚,仰起腦袋,眼底泛著水霧般的朦朧,“二哥,我是不是特別沒良心?”
沈知序挑眉,遞給沈念一方手帕,“沒良心會把自己的銀行卡給他?”
“”
沈念覺得自己做的挺隱蔽的,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她看向前方,目光像是穿透時光,回到很久以前,“是我欠他的,而且這都是那個女人的錢,反正我也不會動,還不如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