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頭暴猿突到了我的面前。
馬彪是為了救我,才被那暴猿在肚子上掏了個大洞的,可是......”
說到這兒,韓民哽咽聲愈重,甚至都有了些哭腔道。
“可是,那暴猿是被我放進來的,我自知以我之力,絕不可能再率那殘軍,繼續回援北山城了。
但是我收攏兵馬時,定的目標便是回援,可以當時眾將士的狀況,回援就只能是送命。
我又想到田門村被我害死的百姓,以及諸多因我而死的將士,我不知怎麼想的,出了這個餿主意。
只想著偷個清閒,能以我命換他們命,好似這樣就能還清了的。
可,該死的......其實是我啊。”
說到這兒,韓民潸然淚下。
楚揚看著再度痛哭的韓民,心裡也有些不知道怎麼說了。
說這傢伙懦弱吧,他卻做了最勇敢的事。
將所有將士的性命揹負到自己身上。
說這傢伙愛哭吧,他卻做了最堅毅的事。
在戰場上指揮將士以命換命。
說這傢伙天真理想主義吧,可這又是他最有魅力的一部分。
一個想要一兵不損的將軍,卻損失了最多的東西。
自己曾經堅持的理想主義,身為文人的逃避等等東西,在戰場上被屠戮一空。
怎麼說呢,只能說是有文化的人,想的就是多。
你若整個武夫統兵,他肯定不會有這想法。
估摸著領著人就衝過來援助北山城了。
也不會管死多少人,幫多少忙。
就想來,就來。
看出韓民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宣洩,楚揚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了一會兒。
旋即開口道:“走吧,我陪你送馬彪回家。”
馬車上拉的正是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