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烏拉那拉氏聲淚俱下的控訴,胤禛也覺得心裡發堵。
眼前的人是他的髮妻,是陪著他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人。
也是曾經被德妃狠狠算計過的人。
而現下的受害人除了林琅還有他的血脈,胤禛還記得不久前他收到來信,得知自己有了一雙兒女的喜悅。
他當初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難過。
可是因為出手的是他的額娘,他連為妻女討個公道都做不到。
生於皇家有什麼用呢?身為皇子又能如何?
他的這個出身,聽起來就像個笑話!
在這一刻,無論是對親生母親的厭棄,還是對權力的渴望,都達到了頂峰。
但也恰恰因為如此,他更是什麼都不能做。
胤禛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留待日後……
最後他只有低垂著頭,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但卻緊緊的箍住了眼前人的手腕。
烏拉那拉氏死死的盯著胤禛,看著他的嘴唇張張合合,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手上的力度卻沒有半分的鬆懈,一瞬間只覺得心灰意冷。
這一刻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甚至想不出來陪著這個人一路走來的意義在哪裡。
他護不住自己的妻兒,甚至連為他們討個公道都做不到。
這樣的夫君,要來何用?嫁來何用?
她卸了渾身的力道,也不再爭執什麼,就連手中攥出了痕跡的證據也扔回了胤禛的懷裡。
胤禛自己不去,也攔了她的路,那這些東西,就再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這些東西她送得,胤禛送得,但是林琅不行,林家更不行。
女子為母則剛,她也怕萬一林琅一時衝動,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所以這份耗盡了力氣得來的東西自然要儘快毀去為好。
既是要毀,那當然要這個人自己親手去毀才是。
胤禛見她如此動作,自然明白自家福晉這是妥協了。
可正是如此,他更不知該說些什麼。
承諾嗎?這個時候他又能承諾什麼呢?
至於安慰,聽起來就顯得可笑極了。
胤禛伸出另一隻手將這些紙張攥在手裡,小心的避過了掌間的殷紅,以免汙了某些字句。
這一次烏拉那拉氏並沒有等著他開口,畢竟她這般鬧了一場,最後也只得了“別鬧”而已,現在她是什麼都不想聽了。
她啞著嗓子說道:“四爺雖然已經下了決定,但琅兒那裡,總要給個交待。她本就懷了雙胎,生產的時候又受了驚嚇,現在還在月子裡,還望四爺能有幾分憐惜。”
烏拉那拉氏並沒有指望這幾句話能改變胤禛的想法,只是心中生怨,也為林琅不平,就算是討不了公道,但也不能這麼輕易了了才是!
不過還是要讓人先去跟林琅通個氣,一是要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二也是得先勸著她一點,免得她跟胤禛頂起來才是。
畢竟就算她再清醒不過,但孩子都是母親的心頭肉,若是林琅因著兩個小的而失了分寸也不無可能。
所以四福晉這邊提完林琅的名字,就是一副攆人的姿態。
胤禛聽完福晉的話,心裡更是發虛,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林琅,而這些事他連福晉都不能透露,更何況是林琅了。
所以一時之間,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側福晉。
再加上福晉一副送客的狀態,臉上是半點表情都欠奉。
胤禛自然沒有什麼責備的想法,但也明白想找福晉討主意怕是不能了。
如此,他便帶了幾分愁思離開了正院。
如果說讓胤禛想什麼治國策略,他不說盡善盡美,但至少有個頭緒,但安慰女人,尤其還是他後宅的女人,這屬實是他的盲區。
最早能讓他哄著的女人就是他皇額娘了,那是他送朵御花園的花都能開心的不得了的存在。
至於之後,除了縱著福晉那兩年之外,他對後院人的安撫也就只有多去她們那裡兩次了。
等到了林琅入府,才領悟了新的方法,那就是給東西。
可現在這件事情,明顯不是散財就能解決的。
而這種事情他更不可能找幕僚,於是只能自己一個人憋在書房裡苦思冥想。
整整生熬了一夜,他也沒想好該如何安撫林琅。
最後他還是選了林琅之前給出的方法。
當然,他也沒有什麼敷衍了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