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當初二弟也是因為照顧母親一時便宜,才暫住在榮禧堂,現在母親也大好了,二弟也應該把榮禧堂還回來了吧?”
邢夫人就是再不知事,也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這不,趁著這個機會開了口。能要回榮禧堂是最好的,要不回來也要讓她們清楚,這本該屬於誰!
王夫人聽著這個她一直不放在眼裡的大嫂一口一個暫住,又在還字上咬的重音,只覺得氣血翻湧。不過是個走了大運的破落戶,也能踩在她頭上揚威了?!
若非當初老太太著急,她又想找個好拿捏的,這門親事怎麼可能落在這人頭上?
結果不過老實了幾年,這才剛有人起話頭她就敢跳腳了!也不看看說話的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真以為能給她做主不成?
這榮禧堂可不是她自己要住進去的,後面還有老太太撐著呢!
還一口一個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多金貴的人麼?她這個大嫂,就是住馬棚邊的命!
王夫人心中想著,終究是壓下了心頭的火氣,不言不語,只等著看老太太怎麼教訓她的大兒媳婦。
不出王夫人所料,賈母這會兒已經是怒火中燒了,她其實還沒到一門心思只為小兒子的地步,之所以逼著賈赦讓出正房,又將中饋交給王夫人,更多的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地位。
賈赦已經承爵了,現在府里正兒八經的主子只能是賈赦夫妻,要知道,大清確實以孝治天下,可同時還有夫死從子一說的。
而賈母可不想成為只能在院子裡頤養天年,被徹底邊緣化的老太太。
所以她仗著亡夫留下的那點遺澤,不肯摘下國公府的牌匾,一邊又不停的打壓大兒子一家,只為確立自己在府裡獨一無二的地位。
說白了,就是她覺得在婆母跟前長大的大兒子未必願意真心孝敬她,所以才這麼不遺餘力地捧起老二一家。
當然,賈母也不是不心虛,可是越是心虛的人越是會變本加厲。漸漸地,就會把曾經的藉口當做事實,如此,才能夠心安理得。
這後來將賈寶玉當成眼珠子的賈母,現在的她還是更在意如何維護自身地位的,所以也更容不得別人挑釁,尤其這個挑釁的人還是她一直防備著的人。
只見賈母連林琅等人都顧不上了,只陰沉著臉說道:“榮禧堂是我讓政兒住的,人老了,就想離孝順的兒子近一些,怎麼,我老太婆子做事讓將軍夫人不滿了?”
邢夫人還有些得意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喃喃辯道:“兒媳不敢,只是我家老爺也是孝心一片,您不能只看見二弟就……”
邢夫人還不待說完,就被賈母打斷了:“這是在說我偏心了?還孝心?他賈赦少幹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讓我心煩就算他有孝心了!老大家的,你記著,這裡是榮國府,想做榮國府的主,等我嚥氣了自然由你!”
“老太太!”
這話聽著像是氣急脫口而出,但未嘗不是賈母的心聲。
眾人聞言先是一驚,然後紛紛相勸,林琅也不好置身事外,她看了一眼已經跪倒在地的邢夫人,心中長嘆一口氣,這是被帶偏了,怎麼就惦記孝不孝順的,祖宗規矩擺著呢,再孝順也不能忤逆祖先吧!唉!
好在她現在也不過是個孩童,也不用想著怎麼勸慰,只左一句“外祖母不生氣”右一句“外祖母保重身體”的敷衍著。
林琅一邊看著賈母掉的幾滴鱷魚淚,一邊有些擔憂地對系統說道:
【我這外祖母怕不是要把之前的事情也一併帶過吧?】
【不會吧?你母親可是她親生的,女兒比不上兒子有可能,總不至於連兒媳婦也比不上吧?】
【那可說不準,畢竟當年的事情沒有證據,現在頂多就是這個王氏對我母親有惡意,你覺得她會大張旗鼓的為我母親出氣不成?】
林琅掃了一眼還在做戲的賈母,又看了看已經快要跪不住的邢夫人。
【看這架勢,她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大舅舅住回榮禧堂了,而我那個二舅舅能住在榮禧堂,除了孝順這一說可還有品行端方呢!一個品行端方的人怎麼能有一個與出嫁小姑子過不去的妻子呢?】
林琅這話一出,088也覺得事不可為,於是問道:
【那今天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等著我這個好外祖母為我母親做主?我一開始就沒抱這個希望,現在至少把矛盾擺到明面上了,省的王氏再借著外祖母噁心母親。】
林琅又看了一眼表面安撫賈母,實則滿眼幸災樂禍的王夫人。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