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自前頭給林家眾人診完脈,日子就過的安逸許多了,再沒有從前隨時待命的感覺。
今天他也是趁著陽光正好,他將藥材拿到太陽下晾曬正當他悠閒地擺弄著這些藥材時,之前一慣來請他的小廝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到了門口還不等氣喘勻就說道:“煩請秦先生跟我走一趟,太太不知怎麼暈了過去!”
秦安心下一驚,連手中的草藥被捏斷了也未察覺,就匆匆忙忙地回屋拿起藥箱就往外跑!
等到二人趕到青蘭院,賈敏已經從暈厥中醒了過來,正躺在稍間的大床上,但觀其面色依然不大好,秦安也沒顧上其他,當下開始診脈。
只虛搭上手,就感覺到指下穩健的脈搏,這讓他舒了一口氣。看樣子應該問題不大。
林琅這時也有些自責,何必在這個時候跟王夫人鬧這一通,母親是不在場,可是她總歸是會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現在這樣不是戳母親的心窩子麼,尤其現在母親還有孕在身。
君子報仇還十年不晚呢,她這急的哪門子。
不管圍觀的幾人心裡有多著急,直到秦安收手前都是鴉雀無聲。秦安本想好好嚇嚇這些能讓孕婦有這麼大情緒起伏的人,身體好了也不是這麼作耗的。
要知道女人就是有再好的身體,懷孕也是一隻腳踏在鬼門關上的!怎麼都有了前車之鑑還不長記性!
但是看著林琅可憐巴巴的表情,估計這事跟她脫不了關係。秦安終究還是沒忍心,只能板著臉說道:“夫人暫無大礙,只是昨日休息有些不足,今天又因一時悲傷過度導致昏厥,現在還有些心神未定,我開些安神的方子就好。”
說著又看向林母,繼續說道:“喜怒憂思悲恐驚,哪個過度都會傷身,更何況夫人現在還懷有身孕,更應該好好注意才是,不宜思慮過重。”
林母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是她這兩天被這意外之喜衝昏了頭,說話辦事之間多了幾分隨性,以至於忘了兒媳的身體還是需要多加照顧。
昨夜未休息好估計是因為今日林琅去賈府的事,畢竟她也是輾轉反側。
而說到悲傷過度和現在的思慮過重……
林母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惱。她不是那種不允許兒媳婦惦記孃家的人。
恰恰相反,如果女兒家一出嫁就置孃家不顧,只會讓她覺得齒冷,一個人如果在轉瞬之間就能放棄撫養了她十幾年的孃家,那對夫家又能有幾分真心?
當然,這是指的正常情況下,若真有拿家裡女兒不當人看的人家被拋棄,林母看見了也只會拍手叫好。
而就林母瞭解,賈敏在家裡說句備受寵愛也不為過,所以在賈代善去世時賈敏想要為父守孝時,哪怕林母一心想再盼個孫子也是同意了的。
連帶著林如海也跟著一起守足了27月的孝。只是林琅到底年幼體弱,還是得補些葷腥,但也一直穿了素服。
但是林母能容著賈敏和林如海全了她們的父女之義,翁婿之情,卻不能縱著賈敏因為她那個偏心的母親而毀了林家的第二個孩子!
林母藉著給賈敏熬藥的由頭,將人都趕了出去,連林琅也不例外。
她看著本就有些神思不定的賈敏,因為秦安的話臉上又多了幾分愧疚。本來想一股腦說出來的話一時又洩了下去。
林母一直是一個心軟的人,哪怕她後來改成只對自己人心軟,但賈敏也是她圈定範圍內的自己人。
她也做過女兒,可以說她才是最能瞭解賈敏所思所想的人,所以有些話,她知道該說,卻又沒辦法開口。
而林母越沉默,賈敏就越愧疚,這也導致了林母越發開不了口。婆媳倆就這麼相顧無言了良久。
最後林母幽幽地嘆了口氣,聽得賈敏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只得匆忙地低下了頭。
其實賈敏也不只是內疚,她知道這件事是她鑽牛角尖了,所以她也怕林母對她失望,怕這個母親也“放棄”了她,所以聽著林母嘆息的時候,賈敏連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她就這般地低著頭,像是等待最終的宣判。
林母終究還是沒忍住,走近了拍拍她的頭,溫聲說道:“敏兒,我知道這很難,但是為母則強,你總要為孩子想想,為琅兒想一想啊。”
賈敏萬沒有想到等來的沒有斥責,沒有怒罵,更沒有什麼明令禁止,而是軟語安撫。
終是撲到林母懷裡痛哭出聲,口中還反覆呢喃著“母親”。
林母就這麼站定地環過賈敏,也未見厭煩,只不停地拍著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