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白子畫便以神器為由先帶著姜莘莘離開了蜀山,至於落十一、霓漫天等其他人,則留下來支應花千骨。
等從蜀山出來,白子畫並沒有收回流光琴,甚至連姜莘莘主動提出交給他的不歸硯和幻思鈴也沒有收下。
白子畫之前就聽落十一和霓漫天提起過,他們原本還要繼續往西,去雪域高原和大漠裡看一看的,這會兒也就不著急會長留,而是對姜莘莘說道:“為師有意去蓮城看望無垢上仙,你可願意與為師同行?”
不著急回長留,姜莘莘自然樂意,更何況自從下山以來,她的收集癖又犯了,只不過之前身邊一直有很多人跟著,她有些不好行動而已。
這蓮城,乃是天下間最富裕的一座城,無垢上仙,正是這蓮城的城主,可想而知他本人有多富貴了。
但姜莘莘一見這無垢上仙,只覺得他是一個比白子畫更加冷淡的人,那淡漠的眼神,若是凡人看了,說不定能立刻凍僵了去。
但就是這樣冰雪堆砌而成的一個人,在看到白子畫這個摯友的時候,滿臉的淡漠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飛快地綻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就如同冰雪覆蓋之下突然開出了一朵金黃的小花,那可真是絕美的情景。
“子畫啊子畫,你我當年一別,還是第一次見你主動來看我呢。”
無垢上仙實在是開心,然後又看見白子畫身後的姜莘莘,此刻姜莘莘正含著笑看著他,他只覺得在這小姑娘眼睛裡看到了滿天繁星。
無垢上仙當即就讚道:“早就知道你終於收了徒,那些年大家可都在猜測什麼樣的人才能入了你長留上仙的眼呢,今日一見,這這小徒弟果真仙資不凡,仙緣深厚啊!”
無垢上仙財大氣粗,見姜莘莘乖巧地在白子畫的示意下向他行禮,他直接大手一揮,讓管家帶姜莘莘去他的私庫裡挑幾樣東西,“可別我客氣,我與你師父可是正經的生死之交,還曾義結金蘭,來日我也收了徒,你師父少不得也要開開私庫。”
白子畫也知道這位朋友的性子,點頭讓姜莘莘只管放心去選,“無垢上仙都說了,將來等他收了徒,今日你收的這見面禮,為師幫你還了就是。”
姜莘莘這才放心地跟著管家暫時離開。
可等姜莘莘看不見人影了,白子畫突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正色問無垢上仙道:“今日一見,我總覺得你有了一些變化,可細究起來又好像沒有,無垢,你到底是怎麼了?”
無垢上仙臉上的笑容都稍微僵硬了一瞬,但下一刻臉上的笑意就更加深刻,含糊道:“我還能有什麼變化呢?變化最大的,還不是你長留上仙?你可都有一個小徒弟了,聽說紫燻還打上了絕情殿,你把人直接趕走了,這可不太厚道啊。”
說起夏紫薰,白子畫也是無奈得很,“你也知道,我對紫燻沒有那個意思,咱們又是這樣過命的交情,況且檀凡對紫燻也心存愛慕,我可這是左右為難得很。”
無垢上仙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我就說你才是我們五人當中變化最大的一個!若是換了從前,你可真是沉默寡言的很,遇事更加不會開口解釋,如今收了弟子了,果真不同。”
白子畫想起姜莘莘書房裡那一堆從貪婪殿和銷魂殿偷渡上去的話本子,他輕嘆一聲,順著無垢上仙的話,轉移了話題:“我那徒兒年歲尚小,修為竟比我當年還要高,為了讓她夯實基礎,我都不敢催著她修煉,她喜歡熱鬧,愛看些話本子,我只能由著她了。”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開口問道:“你說,我們是不是真的年紀太大了,已經跟不上如今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了?莘莘總是嫌棄我嘴巴笨不會說話,明裡暗裡拿她那些個話本子點我呢。”
無垢上仙看白子畫這樣,絲毫沒有高興,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打發了周圍伺候的僕從,無垢上仙壓低聲音問白子畫道:“子畫,你對生死劫如何看的?”
白子畫遇上了生死劫一事,旁人知道的不多,長留也就只有先掌門和如今的三尊知道,外頭也只有跟白子畫生死相交的其他四位上仙知道一星半點的訊息。
白子畫突然聽無垢上仙問起生死劫一事,他沉吟片刻:“這生死劫不管傳言多麼恐怖,可到頭來也只是天地所降的一種劫數,只是我們尚且不知天地要如何考驗我輩修士,驚慌失措之下,做下了不可挽回之事,自然渡不過這一劫。”
“依我看,只要是劫數,不是考驗修為,就是考驗心性,咱們只要勤加修煉,穩固心境,這劫數自然能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