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寺廟大多初一十五對外開放,而那九嶷山的山神廟卻日日開放,只是因為建在深山裡,往來不易,所以香火併不鼎盛,甚至比周邊其他的寺廟道觀來說顯得十分冷清。
只是那位年輕的廟祝被人盛讚如神仙下凡一般,容貌風姿都極為出眾,這才吸引了大批人前去一探究竟,讓九嶷山的名聲漸漸傳了出來。
遙望還看不見任何蹤影的山神廟,姜莘莘倒也沒打退堂鼓,但蹲下身來對陳媽媽說道:“乾孃,前面的路段就越發陡峭了,還是我揹著你走吧,不然今日咱們可就要借宿一宿了。”
陳媽媽一開始並不願意勞煩姜莘莘,但今日人多,往日在這裡做活兒抬著貴人上山的小轎已經沒了,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腳程,只能忍痛爬上了姜莘莘的後背,但過了陡峭的那一段路就趕緊鬧著要下來自己走。
姜莘莘明白陳媽媽的心意,倒也將陳媽媽放了下來,母女兩個便互相攙扶著一起往上爬,又過了快兩個時辰,那山神廟才終於顯現在眼前,山門前的空地上已經停放了十幾頂小轎,後面還有一連串的人在爬山,可見來見識這傳說中的廟祝之人還真不少呢。
陳媽媽看著排了排的小轎也忍不住擔憂,“都說廟祝看人是有時限的,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輪得到咱們。”
姜莘莘一邊扶著陳媽媽往裡走一邊安慰她道:“今日輪不上便輪不上吧,若是能借宿一宿,明日咱們早早出來排著就是了。”
山神廟裡正在為一位老者看病的時影無意間一抬頭,便看到有一團五彩的霞光在慢慢接近,可見是有大能正在往廟裡來,他心神一動,當下便泛起難以言喻的喜悅,因為太過激動不能繼續為老人家看診,他只能站起來道歉:“對不住,今日我心境已亂不適合繼續看診,若是您不嫌棄,我這裡有幾枚固本培元的藥丸子,您可拿去先吃一吃。”
時影除了容貌和風姿引人入勝,最值得稱道的便是他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了,所以外面那十幾頂小轎抬上來的都是重症病人。今日他著急去見姜莘莘,自然要給這些病人一個交代。
好在大家都不願意得罪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哪怕心裡想法頗多也只能接過時影發放的藥丸子,暫時退下,方便時影自主行事。
這一世,時影也被限制了行動,他不能主動去找姜莘莘,在姜莘莘主動找上門來之前,他甚至不能離開這所謂的九嶷山範圍,過後他還要幫助天道完善六界。
如今九重天上只有一個已經荒廢了的上清天,勉強能稱之為神界,人間已經自行誕生不用去管,但還有冥界、魔界、妖界和仙界並未出世,當然,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掌管輪迴的冥界。
可時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兩百年了,一直沒等到姜莘莘的到來,若不是今日看到姜莘莘帶來的瑞氣,他都快要絕望了。
時影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坐在那裡等候著姜莘莘的到來,他甚至劃出一方水鏡仔細觀察過自己的形容,確保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不妥當之後,這才安心了一點。
而姜莘莘攙扶著陳媽媽一路進了大門來,母女倆疑惑叢生,明明外面等候著的下人還站在門外,可這門裡卻只有那位廟祝坐在桌子後面,並無其他人存在。
姜莘莘和陳媽媽一時進退兩難,還是時影察覺到自己清場清得太乾淨以至於引起了姜莘莘的懷疑,所以忍不住懊惱地開口招呼道:“請問兩位是要請醫問藥,還是想問姻緣福禍?”
陳媽媽壯著膽子開口問道:“請問,外面那些人的主人家都去了哪裡?”
時影此刻恨不得將先前粗暴打發了那些人的自己拖出來打一遍,此刻只能儘量圓場道:“外面小轎接上來的人都有重症在身,不是一時片刻便能醫治的,因此他們已經去後頭客房暫時住下了。”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陳媽媽和姜莘莘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只是此刻已經走了進來,卻不好出去了。
姜莘莘便開口問道:“我有一個朋友,她自從兩個月前昏迷過去了之後,口稱失憶,實則已經變了一個人,請問仙長,我該如何叫我那位朋友回來呢?”
時影盡力答道:“若你真能確定你的朋友確實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此舉多半是奪舍這樣的惡行,你那位朋友就算暫且為被吞噬,時間一長怕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不過,你可先將你那位朋友的姓名和生辰八字都報給我,我且為你算一算,看看你朋友是否尚在人間。”
姜莘莘跟陳媽媽對視一眼,到底還是報上了葉夕霧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而時影拿到手一算,心裡又是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