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人很快就被帶到了葉清宇面前,誰也沒有提起葉冰裳,大長公主只關心葉夕霧,但她又不得不告訴葉清宇如今大家所見的“葉夕霧”,內裡其實是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孤魂野鬼。
大長公主終於後悔了:“從前我寵愛夕霧,一來是因為愧對你們娘,二來是因為我知道夕霧只是脾氣大些,其實當真不壞。我一直盼著她能懂事,可如果這代價是要她的命,我寧願她……”
大長公主泣不成聲,一邊後悔一邊自責,因為她確實沒有發現半枕山之後的“葉夕霧”竟然已經換了芯子,明明連姜莘莘這個婢女都能發現她心愛孫女的不對勁。
葉家其他人還好,他們早就聽說了這件事情,可葉清宇這邊卻被瞞得很好,他乍一聽葉夕霧已經沒了,如今佔據她身體的是一直不知道哪裡來的野鬼,他忍了又忍,轉過頭的時候終究還是有眼淚落在了衣襟上。
葉嘯見兒子失態,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一邊伸手安撫親孃,一邊自責道:“為父昔日也是因為愧對你們母親,所以對夕霧便有些寵得沒邊兒了,可為父當日見那野鬼懂事,竟也只覺得老懷甚慰,絲毫沒往夕霧被佔了身體的方面想!”
其實葉嘯還好,對於全家上下放棄了長女葉冰裳一事並沒有難過太久,畢竟他自己也的確更加偏愛嫡出的兩個孩子。
只有大長公主此刻也在深深的後悔,後悔當初對葉冰裳做得那樣絕對,尤其是在被告知葉夕霧已經不在了,還被旁人佔據了身體的訊息之後。
葉清宇心裡只覺得更加不堪,他沒想到到了如今,自己敬愛的祖母和父親,竟然也絲毫沒提葉冰裳一句,反而是姜莘莘一個無關之人,在為葉冰裳和葉夕霧抱不平。
葉清宇再是自責不堪也改變不了現狀,只能先盡心將葉家上下安頓好了,再說其他。
澹臺燼並沒有攔著姜莘莘跟外界聯絡,尤其沒攔著姜莘莘給時影傳信,姜莘莘也沒覺得此事有什麼需要避諱的,甚至當著澹臺燼的面兒給時影報平安。
等姜莘莘看著傳訊符遠去,迴轉頭來就聽澹臺燼好奇地問道:“姜姑娘,你這傳訊的法子似乎跟我見過的都有所不同,方便講講嗎?”
姜莘莘只當沒聽見澹臺燼的試探,就事論事:“景皇應該知道這些都是各門各派的秘法吧。”
法不輕傳,沒有人比姜莘莘更加明白壟斷的恐怖之處了,哪怕她自小在將軍府就得到了不輸於葉冰裳和葉夕霧的培養,甚至更因為自己有這樣的經歷,她才明白時影這樣的人的可貴。
澹臺燼親手為姜莘莘倒茶,一點看不出來自己被小小地冒犯了一下,依舊是那副微笑著的樣子。
“姜姑娘既然來了景國,這是否能說明你對景國更加看好一些呢?”
姜莘莘也學著澹臺燼的模樣微笑著說道:“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澹臺燼臉上的笑意不禁加深了些,“並非我自戀,而是一開始我就知道姜姑娘你,根本就是為了我而來。”
姜莘莘不置可否,直接點頭承認:“沒錯,我確實是為了你而來。”
“一開始我並沒有將你這景國的質子看在眼裡,只是擔心你的身份會給將軍府帶來許多麻煩,但看你長在宮裡快二十年,居然大字不識一個,便動了些惻隱之心,挑動了二小姐讓你讀書。”
澹臺燼直接雙手端起茶杯鄭重道謝:“此事當時我尚且看不明白,但後來書讀得多了,懂的道理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姑娘的一番好意。只是我與姑娘接觸的時候少,在將軍府之時我身無長物,也給不了姑娘任何報答。”
“如今我已經做了景國的皇帝,但凡姑娘開口,只要於景國百姓社稷無礙,我必定不會推辭。”
姜莘莘擺擺手,根本不在意這件事情了,剛剛說出來也不過是為了鋪墊而已,“所以你應該也知道二小姐其實已經換了人吧。”
澹臺燼點頭認下了此事,姜莘莘便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葉家對你也算有恩,那麼我這裡有件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澹臺燼猜到這件事應該跟“葉夕霧”有關,而且姜莘莘特意走一趟必定也是為了查探“葉夕霧”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們完全可以合作,“姜姑娘請說。”
姜莘莘便直接說道:“我想到那個佔據了葉夕霧身體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或者說得更清楚一點,是她到底想要對你做什麼。”
澹臺燼似乎不意外,甚至已經想到了“葉夕霧”或許就是為了他身體裡的魔骨而來,畢竟魔骨自己都說了,擁有它之後,他就能擁有改天換地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