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燈光，又似乎藏著些隱約的笑意。
“沒關係的，我不在意。”他說。
凌徹像是被他眼底的光灼到一般，倏地避開眼神。
他想，如果不是經歷過無數次刁難，怎麼會做到這麼平靜？
所謂的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還是自我保護的麻木呢？
凌徹把淮月送回他們自己的包廂，卻發現包廂裡已經空無一人，服務生上前解釋道：“孔先生說其他幾個客人醉得不輕，他先把他們送回去了。”
淮月道了聲謝，轉身和凌徹告別：“既然他們都已經走了，那我也準備回去了，凌老師再見。”
“你助理來接你？”
淮月搖了搖頭：“他有事請假了，我打車回去。”
凌徹看了眼他沒有做絲毫偽裝的打扮，嘆了口氣：“走吧，我送你回去。”
·
淮月住的地方離會所有些遠，到樓下時，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凌徹帶了司機，兩人都坐在後座，淮月看向凌徹：“謝謝凌老師，我先回去了。”
凌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個口罩遞給他：“戴上。”
淮月愣了愣，接過來乖乖戴好才下了車。
凌徹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對司機道：“走吧。”
黑色卡宴開出停車場，往來時的方向駛去。
淮月到家後直接進了浴室，等他洗完澡出來時，才發現手機上有十幾通馮平的未接來電。
就在他檢視通話記錄的時候，馮平的電話再次撥了進來。
淮月一隻手擦著頭髮，單手接通電話。
“喂，出什麼事了嗎？”
馮平像是沒注意到他已經接通電話，愣了幾秒才出聲：“你接到訊息沒？”
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一般，又刺又啞，淮月皺了皺眉：“什麼訊息？”
馮平突兀地笑了笑：“呵呵，沒什麼。”
不等淮月應聲他又緊接著說：“淮月你記著，我才是和你一體的，你主動找金主的把柄還在我手裡，你最好記清楚。”
淮月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帶著疑惑直接打給了小樂，卻從小樂那裡也沒有得到任何訊息。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暫時把這件事放到腦後，決定明天再說。
誰知第二天他還沒來得及探究這件事，就被一通電話叫到了公司。
給他打電話的是藝人總監助理，他來到會議室時，就見屋子裡藝人總監陳遇和馮平都在，除此之外，還有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帶著無框眼鏡的男人。
見淮月進來，陳遇態度親切地笑著道：“淮月來了？快坐，今天叫你來，是有點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助理給淮月拉開椅子，然後帶上門出去了。
淮月落座後先是看了眼臉色灰暗的馮平，然後才把目光投向陳遇：“陳總監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陳遇看了眼身旁的人，笑著給淮月介紹：“這是公司的金牌經紀人許安勳，之前帶出過影帝影后，羅茵茵也是他一手帶起來的。”
許安勳笑著對淮月點頭示意，淮月對他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今天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陳遇對淮月道：“你剛進公司我就非常看好你，你果然也不負所望，公司認為你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許經紀資源豐富，而且十分擅長給藝人做規劃，公司打算把你的經紀人換成許經紀，你覺得怎麼樣？”
淮月知道公司裡的經紀人競爭也很激烈，但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明牌搶人的事，他看了眼馮平，總算知道昨晚那通電話是什麼意思。
馮平嘴裡發苦，天知道他這幾天有多高興，淮月突然爆紅，而且發展勢頭一片大好，夢想成真人生樂事，誰知樂極生悲，他還沒品嚐到最終的勝利果實，便有人要來摘桃子了。
陳遇明顯站在許安勳那一邊，他只能寄希望於淮月拒絕對方。
他充滿希冀地看向淮月，眼神裡寫滿了無聲的懇求。
陳遇發現兩人的目光交流，體貼地笑著說：“當然，我們也會尊重你的意見，換或者不換，都在你，你可以考慮一下再給我們答案。”
淮月收回目光，垂眼看了眼手心，平靜地開口：“不用考慮了，我願意換。”
話音落下，對面的陳遇和段安勳當即露出了明顯的笑容，馮平則是愣了一瞬，隨即雙目通紅地看向淮月。
還有什麼比多年夢想成真後又被人狠狠毀掉更難受呢？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