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1 / 3)

小說:春日相見 作者:北傾

了了簡直百口莫辯。

她想問,為什麼突然拉窗簾?可問不出口。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如她所想的那般,下一秒,他就俯低了身,貼著她的脖頸輕輕地用鼻尖蹭了蹭。

他的五官很立體,磨蹭的感覺清晰得讓了了連他用的是什麼角度都一清二楚。

她一邊有些緊張,一邊又覺得極致放鬆。那是種嗅聞到他身上的淡淡茶香,被他的資訊素安撫下來的憊懶與鬆懈。

黑暗的環境裡看不清表情,也無法做到對視,這令了了充滿了安全感。

她恐懼和他相處時,釋放得那些完全不受她控制的情緒起伏。有黑暗遮掩,她就可以把自己的所有小心思都好好地藏起來。不用總是擔心那些貪戀的、著迷的、蠢蠢欲動的心念敗露,將她出賣得一乾二淨。

她不知道現在是該回應,還是該躲避。若是屈從本能,她也許會想親他。

所以,當一切都還只是開始時,她捧住他的臉,低聲的叫他名字:“裴河宴。”

了了原本是想制止的,擁在她後背的手掌滾燙得像是熾焰,燒得她耳根通紅。而他,已經漸漸不再滿足於只是觸碰,他的唇貼了上來,有意無意地落在了她的耳根後。

“裴河宴”這三個字,她明明是低聲威嚇想要喝止他,可因被他困在懷裡緊緊抱著,那刻意壓低的聲音帶了些許顫音,別說氣勢全無,那軟軟的嗓音聽上去更像是在與他撒嬌一般。

他明知這樣下去,理智會逐線崩壞。可捨不得鬆手,也離不開她一寸。

不知是房間裡的哪個區域,傳來了搬動櫃體的挪動聲。

了了做賊心虛,耳邊的所有動靜都似放大了一倍似的,她仔細辨聽著有無往茶室而來的腳步聲,或逐漸靠近客廳的細微動靜。

也不知是誤聽還是她太緊張,她如驚弓之鳥一般,在茶室外傳來說話聲的剎那,用力地掐了他:“你鬆開。”

裴河宴不想真的惹惱她,攬在她腰後的手用力收緊,最後抱了抱她,這才鬆開了手。

了了一得到自由,立刻跟只兔子似的,兩三下溜了個沒影。

裴河宴垂手立在門後,往身下瞥了一眼,暗自苦笑。這一次得手後,下一回可沒這麼容易了。

他平靜了片刻,慢條斯理地理了理開襟。他重新坐回茶桌後,將遮蔽了房間所有光亮的百葉簾重新開啟。

機械滾輪的摩擦聲,將這漫漫長夜也一併拉開了序幕。

——

壁畫完成的這一日,了了如她每次畫完一副壁畫都要在作品前獨自待一會的習慣一樣,在地面上盤膝坐了好久。

展廳的大門並沒有關,了拙悄悄來看了幾次。因了了事先叮囑過他,自己需要獨處片刻養養神,所以了拙並沒有上前打擾。

眼看著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了拙躊躇著去搬了救兵。

裴河宴正在南啻分館的千佛地宮裡,接到電話後,他直接去了展廳。

他雖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但擔心仍是佔據了上風。

裴河宴到時,了了已經在收拾工具了。看見他來,了了還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聽說壁畫畫好了,來看看。”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她兩眼,見她面色無異,便沒提剛才的事。

《大慈恩寺》的壁畫於裴河宴而言並不陌生,他在梵音寺裡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藏經閣,在藏經閣的窗邊往下看,能將畫廊下的這幅壁畫盡收眼底。

他曾跟著過雲去過一個梵宮,那裡以山為壁,搭建起了九層寶塔。塔內壁畫恢弘,佛雕栩栩如生,兩者結合就如同真的天宮仙境。也是從那次起,他學佛雕的同時也會捎帶著研究一下壁畫。

了了的作畫風格和了致生的不同,她更細緻一些,對線條的勾定要求幾乎嚴苛。了致生不會太執著於細節處理,他有積年累月的經驗與技巧,足以彌補他在某種型別上的偏重與缺失。

但《大慈恩寺》畫於了致生早期,與他後來隨手揮就的風格稍微有些不同。而了了在復刻時,也將他之前的特點完美的沿襲了下來。

不得不說,在謄畫的人選上,了了確實是最適合的。

裴河宴沒對這幅《大慈恩寺》做任何點評,無論好壞,他的立場都不適合評說。

了了收拾完所有的畫具,累得支了下腰。

壁畫畫到收尾處,結束的誘惑讓她逐漸焦急,也越發充滿動力。兩股力量博弈之下,她每日的壓力也與日俱增。可真等畫完了,她又有些惆悵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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