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得道高僧不知凡幾,她雖第一時間想到了過雲法師,卻不敢確信。直到沙彌點點頭,再次做請,了了這才邁入殿內。
過雲正在偏殿的書案上落寫需供奉的牌位,說是偏殿,但這裡放置了不少書冊案几,瞧著更像是一間辦公室。
小沙彌引著她入座,又在奉上一杯清茶後,退出了偏殿,留兩人說話。
過雲提筆蘸墨,凝神寫完了一張往生牌位後,擱下筆,將牌位上的墨跡晾乾,這才抬眼看向了了:“幾年前,老衲也是坐在這寫下了你父親和你的名字。”
他見了了的表情不算太意外,便明白她早就知道了。他和了了並沒有什麼話要說,只是剛才抬眼看向殿外時,見她在廊上避雨,這才讓小沙彌把人叫了進來。
“師祖還要寫這些嗎?”了了問。
她這語氣就跟“你都退休了怎麼還被返聘了”一樣,充滿了疑惑不解。
“閒不住,誰日日唸經也會覺得枯燥的。”他年歲大了以後,於佛雕一事上力不從心,便再也沒碰過。沒了喜好解悶,日子確實有點無聊。
左右無事,過雲與她閒聊道:“你這壁畫,是出於喜歡,自願跟你父親學的,還是為了繼承他的衣缽,不得不學?”
“當然是因為喜歡。”
“那挺好,喜歡才能長久。”過雲又問:“你後來再沒去過南啻?”
了了點頭,語氣裡不乏遺憾:“一直沒合適的機會再回去看看。”
“這好解決。”他把墨跡幹了的牌位疊到一處,重新提筆:“你要是想去,我願意給你寫一封推薦信。”
他這滿眼和樂,寵愛小輩的模樣令了了逐漸有些看不懂。她捧著茶杯,尋思良久,終問道:“師祖,您能告訴我,您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嗎?”
過雲還以為她還要一段時間才敢開口問他,他沒立刻回答,將手中的往生牌位寫完,才反問道:“你覺得我該如何看你?”
他的語氣陡然嚴厲了許多,雖還不至鋒利,但隱約已讓人感覺到了藏在話中的不滿。
了了沒自作聰明,無論是自我吹捧抬高身價還是自謙自貶,都不討喜。她思索了一會,才說道:“那可能得看從哪個角度說了。”
過雲輕笑了一聲,雖卸下了故意表露出的嚴厲,但也沒如她願的表現出那麼一星半點。
時間還未到,說這些為時尚早。
“原本三日後就是他的還俗儀式,他說暫緩,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吧?”他略停頓了幾秒,看著了了,說:“他不想你親眼看著他,脫下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