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精麻痺了的大腦有些混沌,了了反應了幾秒,才聽明白是裴河宴到了。
她抬眼看了看群魔亂舞的包廂,壓根沒法想象裴河宴置身其中的畫面。她立刻搖頭:“我這就出來,你等我!”
裴河宴聽她電話裡的聲音還算清醒,便說道:“那我在大廳等你。”
“好。”她答應著,先掛了電話。
眼前的視野有些暈晃,了了按偏了兩次,才成功結束通話。
樓峋等著她接完電話,將倒滿的酒杯遞到她面前:“來,今晚不喝盡興不許走。”
了了推開酒杯,搖了搖頭:“家裡有人來接,喝不了了。”
“家裡人?”樓峋疑惑地皺起眉:“你是不是喝醉了?”
“對,醉了。”了了沒和樓峋爭辯,她迫切地想離開這裡。
可她剛起身,就被樓峋握住手腕按回了椅子上。他俯身,凝視著她:“什麼家裡人?誰來接你?”
他頭一回如此蠻橫,盯著她的雙眼像是瞬間褪去了醉意,清醒又偏執。
了了回視著他,但沒作回答。
裴河宴就在這裡,她倒不擔心樓峋真的會扣住她不讓她走。此刻,她更偏向於樓峋是喝醉了,所以許多行為都不講邏輯也沒有道理。
了了的固執,樓峋是見識過的。
他也察覺了自己今晚太過失態,將按住她的手鬆開,甚至還幫她把推搡間掉落在地上的單肩包撿了起來,拍了拍,遞還給她。
“是誰來接你?”他放柔了聲音,幾乎是哄著她回答:“你告訴我我才能讓你走啊。”
了了接過包,終是沒能忍心與他僵持:“是我小師父,他已經在等我了。”
樓峋瞭然,他點點頭,擋開毫無眼色來敬酒的下屬,半護著了了,把她送到門口:“今晚沒有不高興吧?”
“沒有。”
走到門邊時,即將從這場聚會中脫身的輕鬆感令她的臉色看上去也柔和了不少:“你不用管我了,趕緊回去吧,別被我影響了。”
樓峋沒說話,只是拉開門把,把了了送出門口。
走出包廂的剎那,他一眼就看見了等在走廊裡的裴河宴。
餐廳的二樓全是包廂,上樓後有一個待客區,放了幾把沙發和桌椅。
裴河宴就站在樓梯口那盆幾乎有一人高的盆栽旁打電話,聽見開門聲,他轉身看來。第一眼先看了了,其次才是樓峋攬著她左肩的手。
他目光微微一定,幾秒後,才若無其事地撇開目光,朝兩人走來。
他邊走邊掛了電話,了了只聽見他最後說了一句:“我這有點事,先處理一下。”
走廊裡的燈熾白到有些晃眼,了了眯了眯眼睛,才勉強適應了這個明亮程度的光線。
裴河宴已經走到了了了面前,他先是看了眼她身後的樓峋,微微頷首。
兩人前天剛在展廳碰過面,雖然不算認識,但
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今天面對面(),怎麼都該正式地認識一下了。
樓峋伸出手♂()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自我介紹道:“你好,樓峋。”
裴河宴看了眼他的手,不慌不忙地先接過了了掛在手腕上的包。取包時,他垂眸看了了了一眼,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牽了過來。
人站到了他身旁,裴河宴這才握住了樓峋的手:“你好,裴河宴。”
樓峋眯了眯眼,勾起唇,毫不掩飾他對裴河宴這番舉動了若指掌的清明。
裴河宴往包廂內瞥了眼,收回視線時,他扶住了了,對樓峋說:“那就不打擾了,我先帶她回去。”
樓峋沒說話,他倚著門,做了個“你自便”的動作,目送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
半晌後,他閉上眼,抬手壓住眼睛,譏諷地輕笑了一聲。
——
回去的輪渡上,了了執著地要把費用轉回給裴河宴。
她說的請客當然是她付錢,讓裴河宴這個和樓峋他們八杆子打不著的人付錢是怎麼個意思?
“上回買衣服的錢你就沒收。”她嘀嘀咕咕的,一個勁埋怨:“我還你錢,我還得跟孫子似的求著你。”
酒翻了後勁,本就暈乎。
今晚的海上還颳著大風,往返的輪渡也隨著過分活躍的海浪左搖右擺,把了了本就混沌的腦子晃得跟漿糊似的。
她拍著胸口,緩過那一陣噁心感,握著手機瞪著他:“你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