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淨肉的。”裴河宴把計好費的青菜放入購物籃裡,“只要不是自己殺的,不是自己教唆別人殺的,也不是為自己殺的,就算三淨肉,可以吃。”
他這麼一說,了了都有些分不清他是考驗自己還是故意教唆自己。她可恥地動搖了幾秒,隨即斬釘截鐵:“不吃!”
只要她拒絕,她就肯定上不了當。
裴河宴看了看她,點頭:“嗯,那我尊重你。”
了了:“……”不是,說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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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完食材,裴河宴特意帶了了去了零食區。
了了起初沒理解他的意思,跟著他逛完一個貨架,還疑惑地問他:“你來這買什麼?”
“給你買零食。”他說這句話時,語氣特別自然。像是安撫一個得不到氣球的小孩,既然沒有氣球,那你可以挑選糖果作為補償。
了致生去世後,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這樣明顯哄小孩的招數來對待她了。而她最無法招架的,恰恰好就是擺在明面上的被偏愛被在乎。
她沒作聲,只是忽然看著他。
裴河宴對吃的要求僅限於三餐,沒條件的情況下他甚至可以不做要求。零食對他而言,確實有些陌生,他看著琳琅滿目的貨架,眉頭都忍不住皺了起來:“這些有你喜歡的嗎?”
她搖了搖頭:“我不吃零食,很早就不吃了。”
十三歲以前,她是不能吃。練舞要保持身材,連吟枝從不允許她吃垃圾食品。即便她偷偷買了藏在床底,也會被她揪出來,當面扔進垃圾桶裡。
她最奢侈的時候,反而是在南
() 啻那個物資匱乏的小賣部。即便她一擲千金,包攬了貨架上全部的廉價零食,了致生也不會多指責她一句,頂多就是盯著她好好刷牙。
後來零食自由後,她就徹底失去了對零食的渴求。如今,零食已經變成了她緩解情緒的補給站,她把吃零食當成了生活裡的獎勵,不再輕易施捨自己。
了了越想越覺得淒涼,那點心酸和悲涼醞釀到一定的程度,讓她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裴河宴瞧著,有些想笑。她這點倒是和小時候沒什麼區別,總是天馬行空到忽然陷入自己的情緒。
他不問顯得太冷漠薄情,可問了……在得知答案後,又哭笑不得。
他想起超市門口的甜品站,問:“那你想要一個冰淇淋嗎?”
了了瞬間眼睛一亮:“要。”
裴河宴點點頭:“走,帶你買。”
他話落,了了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面。他看著她幾步小跑跳後似乎才想起要矜持,可老老實實地走了沒兩步,又回身用眼神催促他。
剛才那點被生活搓磨的可憐勁,短暫得像是曇花一現。
裴河宴無奈失笑。
若是可以,他倒真的希望,她曾經的苦難也可以這樣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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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完食材,從超市出來時,有交警疏通的道路終於順暢了不少。
回小院的路幾乎沒怎麼堵車,一路坦途。
了拙提前得了信,下米煮飯。飯菜在三人的忙碌下,很快端上了飯桌。
吃完飯,照例是了無和了拙刷碗洗鍋,收拾廚房。了了在廚房裡轉悠了一圈也沒能幫上忙後,只能溜達著去了客廳。
她被一根冰淇淋收買,見到裴河宴也忘記了要避嫌的事,見他在煮普洱,還伸手討了兩杯茶喝。
普洱有些苦,熱時還有些茶香味,放涼了就徹底只剩下苦味。
她邊吹邊喝,一杯喝完,茶底已經燙得她握不住了,只能用瓷碟子墊著,小口地抿。
裴河宴覺得她甚是有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的心境和離開前不同,以前總要剋制,勿聽勿看勿動心。如今雖然也要持戒,可起碼對她不用再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即便心動,菩薩也難再怪罪他了。
她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偶爾投來的注視,因為投餵而短暫消失的警惕心終於被她撿了回來。
了了抬眼,和他對視了數秒,腦中警鈴瞬間拉響:“我先回房間了。”話落,她茶也不喝了,轉身就回了屋。
了無剛洗好碗,來茶室討茶喝。
見了了匆匆忙忙地回了房間,不解道:“小師兄怎麼了?”
裴河宴給他斟了杯普洱,淡聲道:“踩著自己尾巴了。”
了無:“……”這是什麼新鮮熱梗嗎,他為什麼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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