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病人,還是第一次接到這麼怪異的病例。
“我想確認一下,”她有些忐忑地開口,“你知道這是精神科疾病,而不是神鬼玄學之類的吧?”
“看來我的情況給醫生帶來了困擾,”沙發上的男人睜開眼,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明,看不出一絲罹患疾病的困擾,“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多謝宋醫生願意聽我說這些。”
“寒先生,”醫生站了起來,追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他什麼時候不會出現?”
寒曜年側身,硬朗的輪廓在燈光下勾勒出一道鋒利的陰影。
停頓兩秒,他回答:“當我真正看見他時。”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治療室。
“感覺怎麼樣?”蔣奕從沙發上起身,“宋文琦是我在國外的學姐,天賦很高,有豐富的臨床經驗,治癒過許多病人。”
寒曜年想了想,說:“不令人討厭。”
他並不認為心理醫生能解決他的問題,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一個出口。而心理醫生的嚴格保密機制,恰好符合他的需求。
說完,他手機震了一下,是顧明哲發來的訊息。
【顧明哲:我現在在你會所裡,就等你了。】
【寒曜年:好好玩,我給你免單。】
【顧明哲:你真不來?大美人也在哦。[影片]】
影片一晃而過,露出一道清雋高挑的身影。寒曜年罵了句髒話,收起手機去了會所。
他手下不動產不多,開這個會所也是為了方便談工作,平日裡幾乎不會過來。
今天貿然來訪,店長還以為他是來突擊檢查的,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連忙道:“寒總,我馬上把這季度的報表送來。”
“不用,”寒曜年沉聲道,“帶我去顧明哲的包廂。”
推開門的一瞬間,音浪霎時傾瀉而出,隨之而來的還有濃重的酒氣。
寒曜年沉著臉踏進包廂,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賀初秋。
他側身坐在靠門的位置,只穿了一件白襯衫,俯身拿酒時,一把窄腰細細的收進臀部。
哪怕在這種環境裡,也有一種不可褻玩的清冷。
“寒哥到了?”顧明哲揚了揚手,“你們愣著幹什麼,快給寒哥讓個座啊!哎呀,怎麼只剩下門口那兒有位置了,寒哥你挨著賀初秋坐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音樂剛好結束。
賀初秋在極致的安靜中愣在原地,他低著頭,手裡這杯酒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們過來後,顧明哲又叫了不少人過來,賀初秋一個不認識。
但從彼此交談中,他隱約意識到這些人非富即貴,不是他這個圈子能接觸的。
這些人以顧明哲為首坐了一圈,只剩下他旁邊還有個座位。
寒曜年要坐在這裡?
賀初秋呼吸微滯,正準備起身讓開,頭頂落下一道沉沉的聲音:“顧明哲,你出來。”
男人語氣低沉,帶著三分怒意。包廂裡那些想要搭訕的人,此時全都被嚇得噤了聲。
短暫的安靜後,音樂聲再次響起,卻沒人敢拿起話筒唱歌。顧明哲嘆了口氣,對著一群鶯鶯燕燕揮手說:“大家先散了吧。”
賀初秋混入人群也想離開,被顧明哲一把按住肩膀:“初秋你別走,你跟他們又不一樣。”
賀初秋沒有細究這番話的含義,沉默地點了頭。
顧明哲和寒曜年在外面說話,鬧哄哄的包廂徹底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一地狼藉。
賀初秋躺在皮沙發上,疲倦和酒氣一同襲來,讓他漸漸合上了眼睛。
“下次別擅作主張,”包廂外,寒曜年皺眉看向顧明哲,語氣帶著明顯的護短,“他不喜歡和陌生人社交。”
“誰說初秋不喜歡社交?”顧明哲反駁道,“他剛才和我們聊得可好了,你沒看見他笑得多開心。”
寒曜年臉色更沉:“他那是喝醉了。”
賀初秋平日裡寡言少語,但喝醉後就會變得異常活潑,情緒高漲。
如果他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喝,就會一改平日的冷淡,變得粘人可愛起來,讓做什麼做什麼,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寒曜年閉上眼,那種可悲的幻象又出來了。
“說你不開竅,你偏偏在我面前又擺出一副深情的模樣。”顧明哲吐槽打斷他的思緒,“真那麼放不下,你倒是進去對賀初秋說啊!”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寒曜年搖頭,“下次別插手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