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我們也沒有挖空一個糧垛。”
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氣。
而接下來,蕭元邃又接著道:“而這樣的糧倉,還有四十多個。”
“什麼?!”
商如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過頭去愕然的看著他:“這,這只是——”
蕭元邃道:“沒錯,這裡,只是其中一個倉房而已。”
“……”
“我和我的兄弟們進入這座倉城,直到現在,還沒有人把所有的倉房都走遍的。”
“……”
商如意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呆呆的看著他,半晌,又轉過頭去,慢慢的走近一個糧垛,仰頭看一會兒,又走向另一個。看著那些靜默矗立的糧垛,它們沒有感情,更沒有思想,卻攪動了世上太多人的生死和喜怒,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殘酷。
蕭元邃也上前來,陪著她一道往前走。
兩個人就這麼並肩而行,走在這些高大的糧垛中央,一言不發,卻又好像,有千言萬語在這個靜謐的空間迴響著。
不知過了多久,商如意:“伱為什麼帶我來看這個?”
蕭元邃一邊往前走,一邊道:“你知道,這裡的糧食,能夠天下的百姓吃多久嗎?”
“……”
“天下的百姓不耕不種,也能依靠這裡的糧食活好幾年。”
“……”
“可是,即便這裡有這麼多的糧食,朝廷仍然橫徵暴斂,百姓仍然承擔著最沉重的徭役。你知道,這幾年,天下因為飢寒,因為戰亂,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嗎?”
商如意喉嚨一哽,沒說話。
蕭元邃揹著手慢慢走著,道:“你昨天說,那盧勇不是個東西,的確,他的確不是個東西。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天下很多他這樣的人,只是沒在你的面前,你沒見到他們,他們就只有一個名字——饑民。”
“……”
“若他們餓死了,也只有一個名字——餓殍。”
“……”
“若沒有餓死,又不想被餓死,那就有另一個名字——王,崗,軍。”
這三個字,像是有千斤重,沉甸甸的落在了商如意的心裡,她的呼吸一窒,半晌才勉強緩過來,抬頭看向蕭元邃:“你到底想說什麼?”
蕭元邃微笑著看著她,道:“在下跟少夫人雖然只有之前的一面之緣,但以在下對少夫人的瞭解,以少夫人的心性而言,咱們,不應該是敵人。”
“……”
“少夫人對當時的我,都有憐憫之心,更何況全天下的窮苦百姓呢?”
商如意低頭沉思半晌,道:“就算我曾經憐憫蕭公子,也憐憫全天下的窮苦百姓,可這也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對蕭公子裡的大業能有什麼影響呢?蕭公子今天帶著我來這裡閒逛,未免有些浪費精力。”
“那倒未必,”
蕭元邃微笑著說道:“我自認有識人之明,少夫人你的路,絕對不止眼前而已。”
“……”
“更何況,你還有一個足堪攪弄風雲的夫君!”
一聽這話,商如意明白了,他今天花心思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又說了那麼多的話,還是為了宇文曄。
商如意道:“你,還在找他?”
“不錯,昨夜,我又派出了幾路人馬,沿著黃土嶺又找了一遍。”
“還是沒找到?”
“沒有。”
“既然這樣,那你不是應該放心。也許,他真的,真的,不會回來了。”
說到這裡,商如意自己的心裡也有些刺痛感,可蕭元邃卻搖了搖頭,眼中精光內斂,道:“正是因為他一點蹤跡都沒有,才是讓我一直不能放心的原因。”
“……”
“一支萬人部隊的排程,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這是很不尋常的。如果真的按照朝廷那些人的說法,他是戰敗之後逃亡,那應該是非常狼狽的狀態,也就沒有必要刻意的掩飾自己的行蹤。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很清楚,他一定有所圖!”
說著,他轉頭看向商如意:“他,一定會回來!”
話音剛落,商如意邁出的腳步恰好踩到了地上不知何時一落的一根枯枝,咔嚓一聲,雖然聲音不大,可在這樣空曠又寂靜的倉房裡,卻顯得格外的刺耳。
她突然回頭,看著身後那已經離得很遠的大門:“有人來了!”
蕭元邃看了她一眼,神情似有怔忪。
而就在這時,那虛掩的大門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