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
就在眾人都以為他是要完全避開對方的連續進攻的時候,卻見剛剛走到薛獻身後不過數尺,他又故技重施,反手朝著薛獻背後的命門穴再次擊出。
薛獻這一下有些惱怒了。
他反握著長刀的刀柄,用力的將宇文曄手中的陌刀往下一打,那銳利的刀鋒也又一次刺空,只在他後背的馬鞍上又劃出一道傷痕。
而同時,薛獻也策馬跟上,對著宇文曄的肩膀揮刀砍去。
商如意看著下方激戰中的那個人,雖然兩個人相隔甚遠,可她卻好像能感覺到此刻他心中的信念,更要將自己的力量透過這無形的鼓聲傳遞到他身上。
於是,她咬著牙,揮舞著沉重的鼓槌不停的敲擊著鼓面。
鼓聲隆隆。
宇文曄根本看不到城樓上的景象,他甚至都沒有回頭,但鼓聲卻彷彿在他心中激起澎湃的心潮,心潮翻湧,不斷的湧出力量,揮舞起那沉重的陌刀來更是揮灑自如,頃刻間,他已經在疾馳的馬背上跟薛獻過了數十招。
這一次,他們兩既沒有停馬,也沒有相持,而是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刀朝著對方揮砍過去,只聽噹噹聲響不斷,兩個人只靠兩腿策馬,兩匹駿馬一紅一黑,如同交纏翻滾的火焰與濃煙,沿著城門外那片寬大的空地疾馳飛跑起來。
密如急雨的鼓點,也在這一刻,和馬蹄聲合成一處,更激昂起了戰中之人的心跳。
馬上的人,絲毫不停。
兩人穩坐在馬背之上,相隔不過半尺,兩柄長刀卻揮舞得如同兩道雪亮的圓形光輪,在手中不斷的攪動著腥風,不一會兒,兩匹馬已經繞著這片空地跑遠,跑到了小林河畔。
此刻,夕陽如焰,戰火如荼。
原本還算平靜的河面,一下子映出兩匹駿馬,和馬背上戰至狂熱的兩個人的身影,一時間,人與影,水與火,真實與虛幻,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美得驚人的畫面。
更有驚雷般的鼓聲,將這一幕畫面,勾勒出震響山河的氣魄!
眼看著兩個人已經戰到了那麼遠的地方,鼓聲已經很難再傳過去,而且,沉重的鼓槌揮舞起來,絲毫不比戰中揮舞刀劍的人輕鬆,商如意一陣擊打下來,兩臂已經開始痠軟發麻。
一旁的殷長嶽等人也輕聲道:“少夫人,還是讓我們——”
“不用!”
甚至不等他們說完,商如意就沉聲打斷了他們。
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更多的力氣跟人廢話,她需要把自己的每一分力氣,打在這面大鼓上,更透過這鼓聲,傳遞到宇文曄的身上!
“閃開!”
一聲震喝,周圍的人也不敢多說,都紛紛退開到一邊。
商如意咬著舌尖,幾乎嚐到自己的血的鹹腥味,虛軟的手臂如同滾動的車輪一般不停的揮舞起來,鼓面被她敲打的不斷震盪,連下方的木架都開始移動起來,幾乎快要被她掀翻過去。
善童兒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下面的木架。
隆隆的鼓聲,震得他厚實堅硬的手臂也開始發麻,可他咬著牙抱住不鬆手,鼓聲激昂,如同悶雷一般震盪著雲層地面,傳遞到了河岸邊那鏖戰猶酣的人的心中!
這一刻,兩個人驅馬沿著河邊踏水前行,激起的水花足有半人高,加上夕陽已經斜落到地平線上,血紅的夕照更是發出了最後的熱度和光芒,將那水花映照得如同騰起的火焰。
兩人就在那刺目的亮光和奔騰的浪花中,激戰不停!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熱血沸騰!
在所有人聲震九霄的呼喊聲中,這兩人沿著小林河激戰近百回合,兩匹馬又沿著長路朝著城門這邊跑了回來,不一會兒,重新回到了扶風的城門口。
當商如意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重重的一槌擊向鼓面,發出沉悶得如同山崩地裂的聲響的時候,宇文曄大喝一聲,狠狠一刀揮出,雪亮的刀刃和凜冽的刀鋒,震得薛獻往後一仰,連同他坐下的駿馬,似乎也在這一刻受到了震懾。
這馬,也接連後退幾步。
然後,薛獻的身影猛地一晃,幾乎要跌倒下去。
這一變故令兩邊的人馬都大吃一驚,眾人以為他受了什麼傷,要不支倒下,隴西軍的人甚至已經快要不顧將領衝上來,而再一看,薛獻自己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愕的神情,他急忙握緊手中的韁繩穩住身形。
可他,還是搖晃不止。
他沒有受傷,受傷的是——
“赤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