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誠佈公,坦誠相待,困局已結,但大錯卻已築成。
商如意甚至這個時候才有些回過神來,難怪從一開始,她對太原這一戰就有這麼強的不安的預感——她從虞明月那裡搶來的東西,有一些,成了她一種“本能”的所知,比如宇文淵將要登基為帝,成為大盛王朝的高祖的身份;有一些,成了她病弱時的夢魘,並不時重回她的夢中,比如太子的兵變和被殺,以及那一府人的悲慘結局。
再有一些,則成了她的預感。
只是這一次,哪怕是預感,也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用處。
她果然,是有些沒用的……
想到這裡,商如意又沉沉的嘆了口氣。可就在她真的有些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情緒裡的時候,突然感到腦後的髮髻一鬆。
“呃?”
她詫異的抬頭,竟是宇文曄一抬手,拔掉了她頭上的一根髮簪,而且反手就丟進了眼前的火堆裡!
商如意頓時急了:“伱幹什麼!?”
可話音剛落,就看到宇文曄突然長臂一伸,一把又從火焰中將那支髮簪抓了回來。
好快的動作!
商如意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還是本能的嚇了一跳,急忙抓住宇文曄的手:“你幹什麼呀!會被燒傷的!”
宇文曄淡淡一笑,將簪子送到她面前:“哪有。我沒事。”
仔細看,的確沒有被燒傷,只除了碰到木柴,指尖染上的一點碳灰罷了。但商如意心有餘悸,正抬頭要罵人,卻見宇文曄道:“我只是告訴你,弄丟了也沒關係。”
“……”
“該是我的,我總能拿回來。”
“……”
“這一次,我們兩都犯了錯,也活該這一仗白打了。”
“……”
“所以今後,我不疑你,你也信我。”
說著,他將那跟竟然都沒有被燒燙的簪子放回商如意的手裡,再用大手握住她因為驚嚇而有些發涼的小手,緊緊的捏成拳頭:“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幾乎是一瞬間,剛剛的寒涼和不安,就被他堅毅的話語和溫暖的氣息驅散。
商如意沉沉的點頭。
但,卻有些異樣的沉默。
感覺到這一點異樣,宇文曄低頭看向她,果然看到商如意眉心微蹙,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便問道:“怎麼了?”
就在這時,伙頭兵送來了燒好的肉湯和一些幹餅。
他們在草原上奔波了一整天,體力消耗極大,直到這個時候遠離突厥牙帳,才能安營紮寨弄些吃的,雖然心裡還有不妥,但宇文曄還是立刻接過了冒著熱氣的湯碗,先遞給了商如意。
商如意也的確餓壞了,沒說什麼,立刻接過來喝了一大口。
雖然只是簡單的肉湯,但越是簡單的食物越是有質樸的滋味,更何況這個時候大家都是飢腸轆轆的,商如意一口熱湯喝下去,只覺得油香四溢,一股暖流直入心田,更是讓四肢五體都暖和了起來。
哪怕還有些心事,她也忍不住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好香!”
宇文曄只淡淡的一笑,也沒說話,拿起幹餅來掰開,丟了兩塊到她碗裡,道:“餓得太久了別吃得太急,等泡軟些再吃。”
“嗯。”
商如意聽話點頭,小口小口的喝著湯。
不一會兒,餅泡軟了,脹了滿滿的一碗,她呼嚕呼嚕的吃了下去,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身邊的宇文曄也吃飽喝足,將碗筷遞給了前來收拾的伙頭兵。
這個時候,除了這片營地,周圍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
原本就奔波了一天,加上寒風呼嘯,哪怕守著火堆也感到寒意滲骨,宇文曄便準備讓她回帳篷裡去休息,可剛一低頭,就對上了商如意有些心事重重的眼神。
他道:“怎麼了?”
商如意看向他:“你真的,還要去爭這個太子?”
“……”
宇文曄沒有說話,眉頭擰了起來。
這並不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的表情,而是疑惑商如意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的表情。商如意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於是又沉思了片刻,才慢慢的說出了心中的不安。
“我當初只是迷迷糊糊的,在那場大病的噩夢裡,夢到了這一切,知道了高祖皇帝的太子,會兵變,會死。太子府的人,連同他的親信,姬妾,一切的人,都會被牽連,被殺害。”
“……”
“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