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可他一套劍法練下來,也是汗流浹背,臉色微紅,而且一進內殿,魁梧的身影立刻映在了商如意麵前的銅鏡上。
兩雙明亮的眼睛,也幾乎不由自主的被連到了一處。
這一瞬間,商如意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了早上,被外面宮人們走動的聲音從酣睡中漸漸吵醒,睜開雙眼的那一剎那,她迷茫得甚至還沒弄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就對上了那雙近在咫尺的,原本應該冷峻漠然,卻莫名湧動著滾燙情緒的雙瞳。
那熾熱的溫度,只看了她一眼,就彷彿從她的眼中,傳到了她的心裡。
商如意被燙得立刻驚醒過來,卻一動不動,只傻傻的望著他。
然後,在對方越發熾熱的呼吸中,她也漸漸恢復神智,才突然驚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鑽到了他懷裡,一雙手用力的抱著他勁瘦的腰肢,像是怕她亂動,宇文曄的一隻手也攏著她的後背,兩個人的身子毫無縫隙的,緊緊熨帖在一起。
難怪,一點都不冷。
不但不冷,在睡夢中,她幾次都覺得自己全身浸泡在溫熱的春江中,江水緩緩流淌過去,拂過她的肌膚,帶來滑膩又溫柔的觸感,讓她舒服得全身綿軟,甚至直到這個時候,身體裡還有陣陣酥麻殘留著。
立刻,商如意的臉又有些發燙了起來。
“咦?”
圖舍兒歪著腦袋,看著銅鏡中的商如意,眨眨眼睛道:“小姐,伱的臉怎麼又紅了?是不是真的在發燒啊?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
商如意又氣又恨,只想把這丫頭拖下去痛打一頓。
更氣的是,銅鏡中映出的宇文曄的身影彷彿也是一滯,卻沒有再看她,偏過頭去便去洗漱了。商如意這才咬牙低聲道:“之前教你的規矩都教到狗肚子裡去了?進宮之後還這麼多話,是不是欠打!”
圖舍兒沒想到她這麼兇,住進宮裡第一天就有了秦王妃的款兒,也不敢多話,縮了縮脖子,乖乖的低頭為她梳好了髮髻,然後灰溜溜的退下了。
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氣,才算讓自己緩過一些來。
不一會兒,宇文曄也洗漱完畢,換好了衣裳,宮人們已經在內殿一側的矮桌上擺好了早飯,因為如今兩個人已經是秦王和秦王妃,用膳都按照宮中親王的份例安排,比之前在國公府的要多了一倍有餘,滿滿的擺了一桌,豐盛得像是平時的大餐。
兩人走過去一看,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商如意看了看宇文曄,宇文曄也看了她一眼,然後道:“這裡,太多了。”
那擺膳的宮人忙陪笑道:“回秦王,這裡正是宮中親王和王妃早膳的份例,不多不少。”
宇文曄道:“我這裡用不到這麼多,從明天開始,撤一半。”
“這——”
那宮人猶豫了一下,可一想,若是多要便是逾制,可少要卻不算什麼罪過,頂多是他自己吃虧,自己倒也犯不著去勸,於是立刻陪笑道:“是。”
宇文曄這才擺了擺手,那宮人立刻退下了。
兩人這才坐到了桌邊。
平時兩個人吃得就比較簡樸,飯菜一多,反倒不知該如何下筷,最後還是宇文曄拿起面前的筷子,捏緊了,才對著商如意道:“吃吧。”
“……嗯。”
商如意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雖然臉頰上的顏色已經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但兩個人靜默無聲,好歹也算平靜的吃完了這頓早飯。
不一會兒,玉公公就帶著人過來傳話。
說是今天皇帝原本傳召了幾位治理瘟疫的功臣進宮,陪著他一道去內廷遊玩,也算是對這幾位有功之臣的獎賞,不過,他突然有要務處理,就讓漢王與秦王代勞。
玉公公臨走前笑道:“與秦王相熟的兩位,一會兒就到。”
宇文曄和商如意都點頭應下,然後送了玉公公離開,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外,商如意轉頭看向宇文曄:“玉公公說的兩位,是不是就是——”
宇文曄道:“還能是誰。”
商如意抿嘴笑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果然就看到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外,正是沈無崢和裴行遠,雖然是並肩前行,卻明顯感覺得出這兩個身影一動一靜,沈無崢身形端正,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裴行遠卻是一邊走,一邊望著四周圍的風景,笑道:“這裡的風景是真的不錯,比國公府那個小院子強多了。”
沈無崢道:“你怎麼答應我的,進宮了是不是要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