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離得這麼近,因為她是秦王的王妃,可是,她這個秦王妃在這一路北上的行軍途中,已經沒有再跟秦王殿下說過一句話。
甚至,連難得的停下休息的時間,他們也是各自守著一個篝火,吃各自的東西。
宇文曄對她的冷淡,已經完全不加掩飾。
這個時候,自己若還主動往中軍大帳裡走,多少有些沒眼色——可是,她也深知自己此次隨軍出征的職責,哪怕宇文曄對她再是冷淡,有些該做的事,該說的話,她也沒辦法完全不理會。
這麼一想,她便交代臥雪:“你在門口守著,如果中軍大帳內有什麼動靜,立刻報我。”
臥雪領命,便放下帳子出去了。
商如意坐在帳篷裡,自己拿了銀簪挑破手掌上被韁繩磨出的血泡,又塗了藥,雖然還有些痛,倒是要比頭兩天掌心一片血泡,火燒火燎的痛好受多了,可是剛歇了一會兒,就聽見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像有一頭小牛犢朝著自己的帳篷裡衝過來似得。
她一聽,就知道是誰。
轉頭一看,果然,善童兒從帳子外面探進一個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王妃!”
商如意笑了笑,道:“怎麼這麼沒規矩?”
善童兒急忙撩開帳子走進來,道:“我跟臥雪姐姐說了,她讓我進來的。王妃,七哥他們讓我過來請你過去,秦王殿下那邊出事啦!”
一聽這話,商如意立刻皺起了眉頭,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善童兒道:“秦王殿下要一個人進昭餘城!”
“什麼!?”
雖然剛剛就隱隱的感覺到宇文曄那邊應該是有特殊的安排,否則他不會在離太原還有一天急行軍的路程的情況下突然停下來,又在祁縣附近安營紮寨,但,一聽說他要一個人進昭餘城,還是嚇了她一大跳。
那昭餘城,是祁縣的一個縣城,地方不大,但是晉中南下進入關中的必經之所,也可以說,是太原望南的一隻眼睛,所有要進入太原的大隊人馬幾乎都必須經過這座城,所以這裡地方雖小,但城防還是極為堅固。
而宇文曄,要一個人進昭餘城?
若是別的人這麼做,或者說這麼想,商如意下意識的就會認為那是在找死,可是,要這麼做的是宇文曄——
他想要幹什麼?
商如意立刻道:“他要幹什麼?”
善童兒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見他這麼說了,七哥和其他幾個副將都在勸秦王呢。我就趕過來請伱也過去,王妃,平時秦王最聽你的話了,你也去勸勸他吧,太危險了。”
“……”
雖然商如意知道他這麼做是對的,可聽到最後幾句話,還是忍不住心裡一刺。
他,最聽自己的話?
可這一路上,他們兩個人一句話都沒再說,哪裡來的“聽話”之說?
不過,現在也不顧上自怨自艾,畢竟大事在前,宇文曄要孤身進入昭餘城一定有他的道理,但不管什麼道理,也太危險了,她於情於理,哪怕只出於自己“秦王妃”的身份,也得去勸。
於是商如意也不再多說,起身便帶著善童兒往中軍大帳去了。
剛一走到門口,就看到大帳突然被掀開。
一陣熟悉的氣息,被溫熱的風捲裹著,忽的一下迎面撲來,因為這些天再沒經歷過,竟有些陌生,也讓商如意一陣怔忪。
而一抬頭,就看到宇文曄從大帳內走出。
乍一看到商如意,他也是一愣。
但下一刻,就冷漠的將目光挪到一邊,冷冷道:“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