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還趁著這段時間拿了那個老大夫開的藥,先給她熬了一碗送上來。
濃烈的藥味頓時充斥了整個車廂,燻得商如意幾乎要昏過去。
可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將那墨汁般的一碗藥喝完了。
苦澀的味道,刺激得她兩眼發紅。
坐在身邊的圖舍兒一直守著她喝完,又接過空碗放到一邊,然後拿出手帕來給她擦拭嘴角,商如意感覺到她今天特別的安靜,忍不住抬頭一看,只見圖舍兒兩眼有些發紅,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比前幾日更甚。
她道:“怎麼了?”
“……”
只是問了三個字,圖舍兒的眼睛紅的更厲害了。
她低著頭,哽咽了許久,終於看向商如意,輕聲道:“小姐,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
商如意只感到心口一震。
隨即,那剛剛喝下去的還有些發燙的藥,此刻化作一股暖流,一下子湧上她的鼻頭和眼中,頓時她的眼睛也有些發紅,酸楚的感覺令她開口時聲音也沙啞起來。
她道:“你以為,能瞞我多久?”
只一句話,圖舍兒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雖然自己的心裡千瘡百孔,可看著她痛哭流涕,商如意自己卻還要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只是哽咽的聲音也騙不了人,她啞聲道:“你哭什麼?”
圖舍兒哭道:“小姐,你受苦了。”
“……”
“都怪我,我要是一直跟在小姐身邊,說什麼也不讓你受這樣的苦,我寧肯死,也不讓你——”
商如意苦笑著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嘴。
可圖舍兒的眼淚仍舊汩汩而出,不一會兒連她的手也潤溼了。商如意只能輕聲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自責。”
“……”
“只是,你不該瞞我。”
圖舍兒捧著她被自己的淚水潤溼的手,嗚嗚的道:“對不起小姐,可我們都怕你知道了以後受不了,之前的大夫都說你要靜養,不能受刺激。”
“……”
“對不起小姐。”
“好了,”
看著她愧疚的樣子,商如意也原諒了她這些日子跟宇文曄的“沆瀣一氣”,只淡淡道:“今後有什麼事,都要跟我直說。瞞著我,只會讓我更擔心。”
圖舍兒直點頭:“我知道。”
說著,她又輕聲道:“小姐,你也不要太怪姑爺。其實這件事,他比我還傷心。那天晚上,他抱著小姐你一身是血的出城,可他那個樣子,好像自己的命都丟了一半在江都宮裡。”
“……”
“後來,他就一直守在小姐身邊,一刻都不——”
“舍兒,”
不等她說完,商如意生硬的打斷了她的話:“你不要說了,流產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會遷怒別人。只是,你今後不準再跟他串通了瞞我,不管任何事。”
圖舍兒立刻道:“我知道,這次是因為小姐的身體我才出此下策。但我還是小姐的人,當然不會幫著別人了!”
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商如意在心裡笑了一聲。
然後道:“好了,我有點餓了,你去給莪拿些吃的來,等我吃飽了,你再給我賭咒發誓。”
圖舍兒笑了笑,急忙應著下了車。
看著她總算歇下心頭的大石,顯得輕鬆了不少的背影,商如意的心裡似乎也鬆開了一些,但同樣,也有些更沉重的,壓在了她的心上。
她抬起頭,往窗外看去。
宇文曄就站在前方不遠的碼頭上,這個時候風有些大,卷著他的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卻仍舊撼不動他挺拔的身形。
似乎不管到了哪裡,他都是這樣堅毅挺拔,不可撼動。
這時,他們的船離岸了。
商如意心中一動,忍不住伸手扶著窗框,凝神的看著那艘船,甲板上站著幾個人,應該就是穆先留下的那幾個,似乎是讓他們留在船上照顧什麼人。
可是,這艘船上除了他們,還有誰呢?
商如意仔細的看著,但畢竟隔得太遠,加上風捲起的陣陣水霧瀰漫,實在看不清,不一會兒,船就慢慢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融入了粼粼波光當中。
直到這時,宇文曄慢慢的轉過身來。
兩個人目光交匯,卻都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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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知曉了真相,也把一些話說出來了,商如意的心結雖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