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被張興旺拽著上不了工的小姑,哭喪著臉無可奈何的說道:
“興旺啊,姑頭一回覺得你嘴咋這麼碎呢,聽姑的,小夥子嘴太碎不好找物件,你就讓姑上工去吧,姑還要早點回來給你做飯呢…”
“姑,城裡的工作你就一點也不動心?”
小姑見無計可施才說了實話,這年月不想進城的農民不是正經農民。
讓張興旺沒想到的是,小姑父看著大表哥的情況後,早在很久之前就提出來想讓張興旺幫忙了,說是自己也能工作後還錢。
但他又不敢直接給張興旺說,就慫恿著小姑開口,只不過小姑沒答應而已。
具體倆人怎麼談的,小姑父又是怎麼保證的小姑沒說那麼細,反正結果就是:
“姑心裡有數,我和你姑父說好了,就算你肯幫忙也只能麻煩你一回。你弟還小,你姑父也還有點家底,等你弟大點我倆攢夠了錢去找你,看你能不能給託人給你弟買個工作,我哪也不去,在村裡守著你姑父就成。”
張興旺聽後覺得這波是自己膚淺了,不過對於小姑這個死心眼來說,這個決定也挺合理。
不過自己抽空還得再勸勸她,她這個思想的歷史侷限性太大了,完全可以讓小姑父自己守著村子嘛…
看著小姑說完後尷尬到落荒而逃的樣子,倒是把小表妹嚇了一跳。
隨口解釋了一下她娘只是快遲到,不是被蜜蜂蟄了後,就讓倆妹妹在家裡玩,自己出去一趟。
到了張老漢那發現門上了鎖,張老漢竟然不在家,剛準備回呢,結果張老漢揹著一揹簍藥材回來了,看見張興旺後略顯疲憊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
進屋後才發現張老漢的衣袖上竟然有血跡,還以為人家順手打獵去了,誰知張老漢回道:
“山裡碰見幾個腦子不靈光的,竟然沒認出來我,讓我揍了一頓。”
“您這就有點霸道了吧,話說您在這這麼有名的嗎?以後上山報你名號好使不?”
“廢話,都是附近村裡人,隔壁村的村長他可能不認識,醫生還能認不出來,仗著我揹著揹簍不方便,嚇唬說讓我把獵到的東西交出來!”
“那您也不能直接動手吧,您給他們解釋了沒有?”
“我解釋的清清楚楚,說我就是個赤腳醫生不是獵人,揹簍裡背的都是藥材,誰知道他們不相信不說,竟然還問我揹簍裡漏出來的雞毛是啥藥,讓我拿出來他們看看!
這不是明顯憋著壞呢,我這個暴脾氣你是知道的,立馬放下揹簍,用拳頭證明了我是醫生…”
張興旺想了想張老漢說他年輕時是十里八鄉的幹仗好手,用拳頭讓大夥回憶起來他是誰也算合理,但看著身上的血跡,覺得那幾個人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看您這個樣子下手不輕啊,他們幾個人,不能都不信你吧?”
張老漢回憶了一下後,滿不在乎的回道:
“四個還是五個人我忘了,反正第一回打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喊著說自己信了,這不就把我當傻子騙呢,屈打成招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我一上頭就沒收住…”
“您也是真夠犟的!後來他們怎麼信的?”
張老漢聽後,理直氣壯的回道:
“有個小夥趁我不注意,爬到我揹簍邊上認出了一株草藥,證明了我是醫生!”
張老漢邊說著邊從揹簍的草藥底下,掏出了一隻被扭斷脖子的野雞,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著那幾個人沒腦子,連醫生的揹簍都想看…
聽得張興旺無力吐槽,看著張老漢小心翼翼的從兜裡拿出了一把帶血的零錢,張興旺還是沒忍住的開口追問道:
“沒看出來,您這在山上還有副業,不止打劫花草,看來連人也沒放過!”
張老漢聞言後不屑的撇撇嘴,義正言辭的解釋道:
“瞎說什麼呢,我可是個遊方郎中,在山裡遊方看見有人受傷了能不上去救治嘛,醫者父母心的道理你不懂,我這都是醫藥費,憑手藝得來的正經錢…”
張興旺聽得直翻白眼,果然遊方郎中得有“兩”手,為那幾個人默哀的同時,一句“你清高,你了不起!”如鯁在喉…
張興旺的到來張老漢是非常歡迎的,這不他剛開口說話,張老漢就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銅臭味:
“今天來主要是進點貨,就是買點那個打熬身體的藥回去,越多越好,我明天來拿!”
張老漢臉上的表情不卑不亢,感覺絲毫沒有被張興旺的口氣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