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七魄之胄雙目之中精芒一閃,抬手一揮,一面通體幽黑的石碑突兀地出現在輾遲前方。
一股難以抗拒之力從石碑之上傳來,輾遲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被吸附在了石碑之上。
七魄之胄這時才咧嘴一笑道:“小子,你大意了,在這裡我的確打不過你,不過你真以為作為堂堂七魄,我只有這點兒手段嗎?”
七魄之胄終於從盤坐狀態站了起來,走到輾遲的面前,伸出手指在輾遲胸口輕輕一點。
“你不是好奇我是怎麼附體歸海的嗎?現在我就告訴你。”
“用黑暗之土煉製的極惡之碑能夠放大俠嵐的慾念,你的對失去姐姐的自責已經被我放大成了對自己的恨,被放大的慾念無法被俠嵐印記隔絕,我自然就能完成附體。”
“像這樣的極惡之碑,我也只有兩個,你竟然讓我用掉了這最後一個,你該感到榮幸。”
話音落下,七魄之胄開啟輾遲心境的入口,而後化作一道紫光鑽了進去。
下一刻,極惡之碑對展馳的吸附之力消失,他整個人失去了意識,從極惡之碑上掉了下來,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喝啊!”
突然,輾遲猛地深吸一口氣,恍如被噩夢驚醒了般猛然從地上坐起身來,連忙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發現並沒有什麼變化這才放心了下來。
“還好明哥有先見之明,提前在我的心境之中設下了陷阱,七魄之胄現在應該暫時被困住了,我得趕緊將歸海救出來。”
看向那被壓在巨大的[恨]字之下的歸海,輾遲連忙跑上去想要將其喚醒,可是無論他怎麼呼喚,歸海始終沒有甦醒的趨勢。
抬頭看了看不斷翻湧著黑氣的巨大“恨”字,輾遲眉頭緊皺,思忖道:“怎麼回事?明明轉化還沒有完成,為什麼歸海還不能甦醒?這個惡念,貌似有些不一樣。”
輾遲試探著,將手貼上了壓住歸海的[恨],他看到了歸海的記憶。
歸海的惡念與輾遲相同,同樣是被放大的恨,與輾遲不同的是,他所恨的,不是自己。
歸海是孤兒,被玖宮嶺的一個女俠嵐撿到並帶回玖宮嶺養大,他的媽媽本來是非常優秀的俠嵐。
但是一次意外中,媽媽為了救歸海,雙目受傷,從此失明,她也失去了繼續作為俠嵐戰鬥的資格,只能留在玖宮嶺照料茶園,這也是歸海喜歡喝茶的緣由。
為了避免歸海自責,媽媽封印了歸海的這部分記憶,可是被封印的記憶反而成為了歸海的心魔,他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救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小孩,還因此失去了雙眼。
他認為,如果媽媽沒有救那個孩子,就不會失明,就能成為更厲害的俠嵐,也就能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這個心結,被胄放大,變成了恨,才導致他被附體,這個心魔也將他困住,一時之間無法醒來。
看到了歸海的這些記憶,輾遲也是明白了過來,他的情況和奇介有些類似,不過附體歸海的是七魄之胄,歸海陷入心魔的程度也更深。
“或許可以用同樣的辦法,喚醒歸海的那部分被封印的記憶,讓他清醒過來。”
如此想著,輾遲就開始用零力搜尋歸海的記憶,現在的他對零力的操控程度已經遠不是之前在七星冢時可比,很快就找到了歸海被他媽媽封印的記憶。
只見輾遲手中零力湧動,一個記憶水泡就在他手中凝聚成形,這時他看向歸海,口中呢喃出聲。
“歸海,能不能渡過這次難關,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你一定要醒過來呀。”
話音落下,輾遲將手中的記憶水泡融入歸海的意識,被遺忘的記憶一瞬間被喚醒。
曾經的迷茫,對母親的不理解,在得知媽媽救下的那個孩子就是自己之後,全部的恨意和糾結都化作了虛無。
晶瑩的淚珠自歸海的眼角滑落而下,被[恨]字壓住的歸海囁嚅出聲。
“媽媽。”低喃之聲傳開,壓在歸海身上的巨大[恨]字轟然破碎。
見狀,輾遲驚喜地笑了出來,“太好了,看樣子是沒問題了,我也必須離開了。”
輾遲知道玖宮嶺還在被零圍攻,沒等歸海清醒過來,連忙開啟心境出口離開了。